��相對於李逸如的暗自惱火,在大帳之內他麾下的那些遠征軍將領們,則更加沒有了容忍的度量。這些以征服者自詡的將軍們,在一連串的勝利和征服中早就養成了“天下風侯最大老子第二”的習性,又怎能容忍一個被自己征服的民族的女人,在遠征軍的大營內說如此充滿了挑釁的話?因此辛娜的話音未落,便已經有不少軍官怒喝起來,其中高唐僧兵的將軍康莫,更是激動的拔出刀劍指向了少女,怒吼道:“放肆!這裡是偉大的定涼侯殿下所統率的遠征軍大營,即便是盟友,也不能夠如此無禮!”
��這個剛剛從聖龍趕來的年輕軍官,是地道的高唐人,由於沒有參加過風雨的第一次遠征,因此並不知道風雨和少女的淵源,在聽了辛娜的話之後格外惱火,整個臉龐都血紅了起來,青筋暴出的樣子彷彿被踩了尾巴的野獸。
��“怎麼,偉大的定涼侯殿下的將軍們,都喜歡用刀槍面對手無寸鐵的婦孺,來顯示他們的武威嗎?如果閣下需要決鬥的話,在下願意奉陪!”
��擋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如既往痴心的追求者阿克拉,不過一年多不見,李逸如發現這個當年暴烈的年輕人,似乎比以前更會說話了,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節,直中要害,還真是不好對付,以至於將康莫激在了當場,愣了一愣似乎只有接受決鬥要求不可了。
��“退下,康莫,有你這樣對待風侯的客人嗎?還不給辛娜小姐道歉!”
��“阿克拉,不要這樣,我相信風侯的將軍應該不會存心這樣無禮!”
��幾乎在同時,辛娜和李逸如喝止了一觸即發眼看就要當場決鬥的兩人,然後彼此對望了一眼,點頭致意,表明雙方都不準備破壞共同的盟約。
��在辛娜和李逸如的喝令之下,兩頭氣勢洶洶的鬥牛總算收起了武器。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該如何應付印月人,就是將軍您的事情了,我們告辭!”
��辛娜讚許的望了一眼果斷的用軍令阻止了麾下將領們蠢動的李逸如,繼續了剛才冷漠的神情,淡淡的行了一禮,便旁若無人的向外走去。
��好一個倔強的女人!
��李逸如心中苦笑,雖然以他的年紀還不具備評論女人的資格,但是眼前這個女人還是給了他非常深刻的影響。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或者是先入為主的印象,李逸如總覺得辛娜在轉身的時候,用極快的速度掃視了一下營帳,那瞬間即逝的失望讓人感覺到是那麼的憔悴和悲傷。
��如果姐姐滿懷希望而來卻看不到風侯的話,會不會也這樣憔悴和悲傷?
��毫無道理的,年輕的都尉突然聯想到了聖龍的姐姐,不由的一陣痴然,終於咬了咬牙,趕在辛娜的身影即將離開營帳的那一瞬間,大聲說道:“風侯讓末將向小姐問好!”
��“哼!”
��重重的冷哼發自緊隨少女身後的阿克拉,他返身望向李逸如的眼睛充滿了血紅,彷彿盯著殺父奪妻的仇人一樣;而被問好的物件則明顯的遲滯了腳步,呆立了半響,方才揹著身子,冷冷的說道:“那就代我向風侯致謝!”
��隨著話語的飄落,少女和追隨者的身影也消逝在了營帳外廣闊的平原上,唯有那最後的聲音,雖然依舊是那麼冷淡和倔強,卻李逸如還是明顯的感受到其中的沙啞和憂傷。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剩餘的閒餘去考慮這些問題了,迎面而來的印月大軍,無疑直接決定了遠征軍的生死榮辱。
��……
��“那就先把印月人的這支主力給吃掉吧!”
��面對敵軍主力南下的訊息,大營內的遠征軍將士並沒有多少驚慌,恰恰相反,這些年輕銳氣的將領們,反而因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亢奮不已,幾乎是有志一同的決定了先行同這支印月人主力決戰。
��統率著兩萬五千尼國高原騎兵的迦嵐王子、統率著一萬三千赤獅軍的李逸如、褚頻,統率著兩萬高唐僧兵的高唐人康莫和三萬五千印月奴兵的首領吉牙思、哥里,所有的將領最大也不過是二十五、六歲,年輕的則尚在弱冠,朝氣和活力是這支軍隊將領層的共同特點,也正是這種對於榮譽、軍功的強烈渴望,令這些年輕的軍人們面對強敵絲毫沒有半點的退縮,進取和無畏成為了全軍的風貌。
��於是,在一般情況下多半是推卸責任、保守謹慎的軍事會議,這一次卻反常的採取了絕對是積極進取的戰略戰術,九萬三千人的大軍不避不讓的迎向了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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