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秋裡的猜測變成了現實,則秋風軍將承受莫大的壓力,在缺少主力支援的情況下孤軍作戰,在決戰之後天知道還有多少優秀的將士能夠倖存。
但是作為一名將領,他不得不接受軍令,所以派遣秋十三郎的奇襲便是迫不得已的決定,唯有如此方能夠為已經偏離了風雨所知處境的秋風軍爭取到完成任務的足夠時間,也才能夠讓秋風軍有更多的閒餘爭取戰場上的地形,從而在自己能夠掌控的最大限度上減輕秋風軍的損失。
行進的隊伍是靜穆的,深秋的西北卷著黃沙,狂風的呼嘯中和著馬蹄的腳步聲,傳入心懷憂慮的將軍耳中,卻彷彿成了一曲破陣子的協奏:風煙浩蕩,折八百里胡纓,漫卷大旗蔽斜陽。
斜陽欲殘秋氣沉,龍驤虎賁默無聲,戰鼓忽騰。
長戈劃過平沙裂,飛虹未飲尚霜明,將軍破陣行!
……
“全軍加速進軍!”
驀然,秋裡提聲喝道,任自發出了一股胸中的濁氣。而在這一聲大喝之後,年輕的秋風軍統領發現自己終於拋開了內心的塊壘,瞬間湧出的是無限的豪情和強烈的戰意,對於即將到來的大戰,竟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前進!”
應和著秋裡的命令,各團營的將佐紛紛督促著自己的部隊,加快了行軍的步伐,伴隨著越來越陰沉的天氣,頂著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來的小雨,奔赴沙場。
聖龍歷七五六年十月十五日的夜晚,烏雲漫布在黑壓壓的天空,氣壓也驟然降低,到處都給人一陣難以呼吸的壓抑。
不時的,一道霹靂劃過天宇,彷彿巨龍在蒼穹憤怒的揮舞爪牙,光芒在瞬間照耀了大地,隨即又重新歸於沉寂。
“轟隆隆……”
終於,雷聲沉悶的傳來,繼而是大雨傾盆,如同黃豆般的雨滴滴落在地面,讓原本崎嶇的道路更加泥濘。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給雙方的行軍都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不得不暫時中止了行進,雙方疲憊不堪計程車兵迅速就地搭起了帳篷,乘機避一避雨,歇一歇已經發酸的腿腳,然後爭分奪秒的進入夢鄉,珍惜每一刻養精蓄銳的機會,因為這些在沙場的生死間經歷了無數次滾爬的老兵都知道,今天所節省的那一部分體力,恐怕就是不久之後能夠在激戰中保命的關鍵。
不過,作為風雨軍的最高統帥,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卻沒有這份福氣,利用這場空隙他迅速在臨時的營地召開了軍事會議。
“我軍目前與燕家軍隔河而望,洛信將軍的先鋒部隊已經趕上了燕南天的殿後部隊,只是由於河水阻隔和風侯的嚴令,所以方才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但是我軍本陣距離燕家軍本陣依舊相差十里,蒙璇統領的騎兵至少還要過十個時辰方才能夠和我軍會合,尚興將軍的部隊已經追上了預備隊,但距離我軍本陣還有十三、四里,至於白起將軍統帥的預備隊和火炮,恐怕更是至少需要四到五天時間才能夠趕到渡口。”
金岑侃侃而談道。這個經過陳善道介紹而成為風雨親信的隨軍長史,並沒有一般讀書人的迂腐,不僅擅長察言觀色,和各種樣人打交道,而且還博聞強記,對於每天如雪片傳遞過來的各種軍政資訊都能夠記憶的絲毫不差,因此雖然他並不通曉軍事,卻絲毫不影響其成為風雨最欣賞的得力助手之一。
“秋裡那邊如何了?”
風雨緊緊的皺著眉,他的心情很不好,這場西北難得一見的秋季大雨,對風雨軍來說更為不利。因為泥濘的道路嚴重阻滯了大炮的執行,如果真要四到五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指定戰場的話,戰爭也早就打完了,不僅無法在戰場上發揮效用,而且還會造成雙方將士士氣上的消長;此外秋裡先前的擅自行動,也讓年輕的名將非常擔憂秋風軍是否能夠百分百的執行自己的命令。
“秋帥的大軍已經嚴格按照您的命令列事,秋帥表示有把握在十月十八日清晨之前搶先趕到渡口。”
察覺自己的統帥心緒不寧,金岑急忙將這個算是好訊息的情報作了彙報。
略略點了點頭,風雨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舒展,依舊心事重重的敲打著身邊馬車的木板,眼睛死死的盯著作戰沙盤,過了良久方才自言自語的道:“如果我軍渡河攻其後路會如何?”
風雨話音未落,卻聽見一名年輕的軍官介面回答道:“尚興將軍目前距離涼城的渡口只有三里地,蒙璇將軍的部隊雖然遠一些,但是麾下多為騎兵,如果此時返回的話,完全可以趕在開戰之前和尚興將軍匯合,估計如果要在十月十七日晚到十月十八日清晨之間追上燕家軍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