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顯神通,各種秘密的談判和情報的刺探,都在打著為風侯祝賀的旗幟下,堂而皇之的進行著,這也是風雨始料未及的。
婚禮的這一天,整個涼州到處都是張燈結綵,風侯府的婚宴擺了整整六百六十六桌,招待來賀的各方嘉賓、風雨軍的高階將領、涼州的各層官員與地方士紳。
藉助這一對新人所擁有的龐大的財力和逼人的權勢,作為天下名門的李氏家族將這一切操辦的無可挑剔。
不過在熱鬧的背後,風雨調來了五萬大軍維持秩序,還有拓跋家族等當地豪門、西北武林勢力的人馬在暗中巡查,對於各處官道、要津也是嚴格把關,客棧酒肆更是盤查周密,唯恐有人搗亂;血衣衛也是劍拔弩張,守衛著風侯府的裡裡外外,保護著各方賓客的安全,或明或暗,整個涼州外鬆內緊,暗地裡戒備森嚴。
但是就在這樣的防範中,風雨還是收到了一封不請自到的留柬:“恭賀風侯大喜,賀禮於十日後送至高唐納木措!”
風雨看著這封署名為“西門”的留柬,著實嚇了一跳。
風雨準備在婚後立刻與李中慧前往高唐,倒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此去高唐一方面是欲圖得到宗教界的祝福,另一方面也是藉機鞏固風雨自己在高唐的權勢、和確認李中慧作為風侯夫人的地位,所以早就叮囑高唐方面做好迎接的準備,並且籌備了盛大的聚會和儀式。
但是十天之後,恰恰是他準備同如今被印月侵佔的尼國、錫國與丹國的代表會談的日子,而且定在薩迦城西北的高唐第一“聖湖”納木措會談。
由於前往納木措除了要會談,還包含了同李中慧的新婚之旅,不願意太多人打攪,所以嚴格限制讓很少的一圈人知道。
不僅參加會談的三國代表沒有接到具體會談地址的通知,就是秋裡、孔宓這樣的親信也由於與此事無關,暫時沒有被告知。
這個署名為“西門”的傢伙未免太可怕了。
另外,他和那個天元教的西門柔柔有關係嗎?
在風雨的印象裡,這個“西門”讓他的第一聯想就是那個曾經令西門孤霸、白飛雲和張仲堅都受益的奇女子,莫非是她的後人,但找自己幹什麼?
想到這裡,風雨就有些頭疼。
“好了,別想了!”李中慧嗔怪的說道,調皮的矇住了風雨的眼睛。
愛情的滋潤使這位一生都處於權力爭鬥中的女人,也難得的成為了小熬人。
李中慧生平頭一次厭惡那些爾虞我詐,只希望夫君能夠日夜伴隨著自己,一起營造甜蜜的兩人世界。
聞著誘人的體香,風雨心中一蕩,反手摟住了麗人的嬌軀。
馬車上傳來了一陣陣幸福的笑聲,什麼江山霸業、什麼權謀心機,在這一刻都讓飛馳的馬車載往天下最高的地方。
聖龍歷七五四年三月十九日,風雨重新回到了高唐,不過這一次和前次不同的是,他帶來了新婚燕爾的夫人。
在將士和百姓的祝福中,新娘羞紅的嬌容在火光下格外的誘人。四周的百姓在篝火旁載歌載舞,熱情的樂人演奏著民族的喜樂。
宗喀活佛為新人祝福祈禱,當地的土司頭人紛紛虔誠的敬獻潔白的“哈達”,百姓爭相恐後的潑灑聖水。
風雨攜著愛侶,猶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接受著軍隊和民眾的膜拜,檢閱著這塊神奇的土壤。
早在數百年前,高唐建國之後就一直臣屬於聖龍,到了聖太宗年間,聯姻加深了兩地的聯絡,博大精深的中原文明猶如磁石一般的吸收了包括高唐在內的四方邦國,爾後高唐王國在內亂中衰弱,喇嘛教盛起,經聖龍皇帝冊封的活佛,就成為了聖龍皇帝在高唐的代理人。
當然,推行相容幷包、溫和邦交的聖龍帝國並沒有將高唐殖民化的打算,只需要高唐每年納貢稱臣就可以了,中原和高唐的關係就如此維繫了數百年,直到聖龍的衰弱,呼蘭和印月勢力開始滲透,方才有了一些變化。
但是總的來說,數百年的文化慣性,使得高唐人並不十分抗拒聖龍。
事實上,在聖龍的優惠政策下,高唐人從來都是受益匪淺的,再加上目前新任活佛宗喀大師在高唐深得人心、德高望重,所以風雨進佔高唐之後並沒有太大的麻煩,大多數土司頭人和宗教領袖都預設了目前的狀況,兼顧這些貴族的宗教改革,也在洛信大刀長槍的支援下得以平穩的進行。
讓風雨始料未及的是鼓動起來的宗教狂熱,反而使得高唐人比風雨軍更急不可待的希望出征印月,清理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