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這裡,居然是鳳鸞殿的正客廳。
太平公主正高高的坐在主人的位置,她的身前擺放著那口黃金棺材,一群人正圍著那口棺材不斷的施著某種法術。
她看到我們唐突的出現在不遠處,神色並沒有慌張,只是看著李隆基,一眨不眨的看著,最後嘆了口氣:「陛下,你終於來了。」
「姑姑,你不該拒絕那杯毒酒的。」李隆基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的正中央:「敗局已定,姑姑,放手吧。」
「放手?你叫我怎麼放手?我根本就沒有選擇。」太平公主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皇上你一定不會放過我。但是,為什麼不多給我一天?就一天。我只想要再多一天時間。」
「一天?難道要我真的等你準備好了,搶了我的位置?」李隆基冷笑。
太平公主微微搖了搖頭:「你根本就不知道哀家在找什麼,哀家究竟想要什麼。如果哀家真的想要你的皇位,這麼多年,這麼多的機會,哀家早就坐上了當年母后坐過的位置。」
「你還想要什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姑姑,你想狡辯也沒用了。」
李隆基哼了一聲,「不錯,以前你確實有很多除掉我的機會。但是,那時候你的時機並不成熟,就算朕駕崩了,你也永遠沒有機會坐上去。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第一任丈夫,城陽公主的二兒子薛紹,就是你陰謀害死的。你同父王一起作為李家的代表參與了武李盟誓,看起來是為大唐的基業做貢獻,實際上,你暗中做了許多的手腳,同時也掌握住了更多的權力。你,恐怕比朕更愛權力。」
「我不是!」太平公主又搖了搖頭:「你不會明白的,我這麼愛權力,並不是因為真的愛,而是,我需要權力來為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李隆基有些驚訝。
「我要找一個人!」李令月的眸子猛地閃了閃。
「找一個人?就為了找一個人?」李隆基愣住了,然後大笑,狂笑,笑得咳嗽連連,「你為了找一個人,不惜誣陷自己的丈夫,不惜踩住一堆又一堆的屍骨往權力的巔峰上爬?別當我還是三歲的孩子。」
「丈夫,哼!那是他罪有應得。如果他不死,不要說你是不是還坐在皇位上,恐怕大唐的整個江山都要改姓了。」
太平公主冷笑了一聲,她看著在術法中閃爍出五彩光芒的黃金棺材,眼神頓時又柔和了起來,「我這麼多年來,確實在找一個人。一個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而又平凡。但就是這種平凡人家的感受,皇家人卻永遠也得不到。陛下,就像你的梅妃,你捫心自問,你是真的愛她嗎?還是最愛你自己?
「但是他不一樣,我愛他,勝過於愛我自己!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才十七歲。那天我記得很清楚,自己一時貪玩,有一種想要出宮的衝動。於是我就真的出宮了,在一個湖邊遇到了他。
「那時候他默默無名,卻有高深的劍法。他在湖邊練劍,湖中的水、林中的葉子全都圍繞著他飛翔。他似乎發覺到了我的偷窺,轉頭衝我笑了一下。
「就那一下,我的身軀僵硬了,滿臉呆滯,腦中全是他乾淨的眸子,和那道淡淡的笑容。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跳立刻便告訴了我一個事實。
「就是他了。他就是我的丈夫,一輩子的丈夫,一個將要陪我走一生的人。而我,從此以後,只會有他一個。
「我要嫁給他!」
太平公主的眼眸流出了一絲淚水,神情恍惚的望著窗外。
「但是我卻沒有嫁給他。比武招親的時候,他毀約了,沒有來,更從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裡。於是,我嫁給了薛紹。這個男人需要的只是個長公主丈夫的名號,他是個極有野心的人,他想當皇帝。
「說我誣陷他,不過是他罪有應得罷了。這麼多年來,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將我深深愛著的那個負心男人挖出來,不論用什麼手段,不管因為這件事會死多少人,我都不管,我只想看到他,哪怕只有最後一眼,我也想見他!」
鳳鸞殿的正客廳裡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許久也沒有人出聲。只有那群術士,以及發光的黃金棺材還在微微散放動態氣息,讓人不會產生時光停頓的錯覺。
又過許久,李隆基才深深吸了口氣,喝道:「撒謊,差點被你騙過去了。那口黃金棺材是你花萬兩黃金,委託人從一個商代的『千魔羅天冢』
裡偷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口棺材裡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