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行駛時,有魚跳上船,不能抓而食之,而是把它們放回水裡,且要抓兩把米撒進水中,據說魚是龍王的親戚,跳上船是為了覓食。
還有人說這些魚是水鬼變成的,跳上船是為了試探人心,若貪圖小利,必遭報應。
今早晨的霧氣十分濃重。趙凡早早便將擺渡的船劃到河的左岸,等待顧客上門。
由於養馬河很寬,能夠通行的橋並不多,而這一段剛好是兩岸交流密集的地方,如果要過橋的話至少要繞十多公里路程。許多人圖方便,所以這裡的擺渡生意就紅火了起來。
趙凡六年前高中畢業,因為沒有考上大學,也懶得再重考,乾脆接下了他老爸的生意,當起了船伕。每天一大早,不等到天亮就開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意。
開始的時候他老爸死活也不願意,說天不亮去河上容易招惹水鬼,到時候命都保不了,趙凡好歹也是個高中生,當然對這種事嗤之以鼻。時間久了,老爸見他活得好好的,也就沒有再理會。
趙凡看了看手錶,才六點一刻。對於早春而言,這個時間天色不過才剛剛亮,由於霧氣很濃,就連五米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楚。
好冷,他縮了縮脖子,跑到船艙裡坐下。
似乎霧氣更濃了,不斷翻滾的白色煙霧帶著冰冷的氣息,不但麻痺了自己的嗅覺、視覺,就連聽覺都受到了影響。
他有些奇怪,今天是趕場的日子,一般這個時候,早就有村人帶著自己的貨物跑上場上佔好位置了,可是直到現在,自己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難道是算錯了日子?還是家裡的鬧鐘壞掉了?
不對!他走出般艙朝天上望了望,透過霧氣,隱約可以看到暗淡的光線,這樣的天色,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應該是六點出頭。但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看著手錶,確定是六點一刻,並沒有搞錯時間!
他坐到般沿上,看著不斷擊打著船身的浪花。猛地想起了什麼,他全身一震,死死地瞪著手腕上的表。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自己是五點起床的,吃過早飯準備了一下,將船開到這裡已經是六點一刻了,為什麼等了那麼久,表的指標還是停留在六點一刻的位置?
手腕上的機械錶,秒針滴滴答答的走著,沒有絲毫停頓過的樣子。好不容易他才發現,不論秒針走得多少賣力,可分針和時針卻像磐石一樣悍然不動。看來是壞掉了!
趙凡嘆了口氣,又要花錢去修理,以後乾脆用電子錶得了,又便宜又耐用,比這件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古董方便多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天色,似乎和指標一樣,也絲毫沒有變亮的跡象,依然如同自己剛來時一般黯淡,雖然自己已經來這裡等了至少一個小時了。
突然,從岸邊傳來了一陣陣嗩吶的響聲,異常熱鬧。
他側耳傾聽,很快就聽清楚了,居然是有人結婚,而且這麼早就開始送新娘了。
對於養馬河畔的人而言,早晨八點以前送婚是很不吉利的。趙凡暗自禱告,希望這攤生意不要扔到自己頭上。
可惜往往事不如人願,不想來什麼,什麼偏偏要找上門。
喧鬧的嗩吶聲越來越近,白色的霧氣中,黑色的人影如同從天的盡頭冒出來般,一串串地往這邊走來。
頭痛,儘管千百個不願意,趙凡也沒辦法拒絕送上門的生意,倒黴就倒黴吧!
他將木梯子推到岸上,看著越變越大的身影,等看清楚了,卻不由得愣住了。
這些人還不是一般的古怪,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色,只有腰上繫著一條白帶,而且,還將臉緊緊地蒙了起來。
只有人群最中央的新娘一襲紅衣,薄薄的紅色蓋頭蓋住了臉,不過卻能隱約看出五官的輪廓。雖然朦朧,但是絕對是個大美女。
他不由得開始羨慕起新郎來。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幸運兒,竟然能娶到如此漂亮的絕色尤物。自己孤家寡人已經六年多了,二十四歲的男人,在鄉下地方,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可惜用膝蓋想,也明白自己永遠都沒有娶到這種美女的機會。
拋開極度不平衡的心理,趙凡看著那行人緩緩地魚貫著上船。這些人雖然古怪,但是卻很懂行規。
在養馬河上搭船的乘客也有禁忌。
如果船上載有新娘,新娘就得打傘,傘柄上懸一串豬肉。船靠岸時,如果又有一位新娘要乘船,那麼,這兩位新娘不能不打招呼就走,應該各自己人自身上取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