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禍是我闖的,要罰也是罰我!”我一邊說,一邊粗略掃了一眼這個小隔間:
現成的大樹根做的桌子椅子,一張硬邦邦的石床,還有一個被打磨的異常光亮的石臺。以及放在石臺上各式各樣的,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小擺件。從這些樸素又新奇的東西來看,我大概也能判斷出青雪口中的族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你們兩個小丫頭,今天沒出去玩,怎麼有空跑到我這個糟老頭子這裡來耗時間?”正兀自猜測著,身後就響起了一個和藹中隱隱透著一絲威嚴的聲音。
我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雖然年邁,卻異常炯炯有神的眼睛。彷彿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所有的東西都會無所遁形,被看的透透徹徹。
而這位一路來聽青雪無數次提起過的族長,也確實和我想象中的樣子八九不離十:拄著一根造型奇異的樹根柺杖,一頭雪一樣白的銀髮,消瘦的臉頰,慈祥的眉眼,和飄在下巴上又白又長的鬍鬚。我覺得只要給他一根拂塵,不用化妝,就能直接去演戲遊記中的太上老君了。
“族長,您好!”出於禮貌,我畢恭畢敬的彎了下腰,甜甜的喊了一聲。
結果我話一出口,之前還算輕鬆的氛圍,突然莫名其妙變得詭異起來。時間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安靜的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我一邊忐忑不安的想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直起身,抬眼偷偷瞄了一下青雪和那位老族長。
“小紅葉,你剛才叫巫伯什麼?”青雪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現在瞪得更大了,一臉不置信的看著我,“你以前總是喊他巫老頭巫老頭的,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果然,我再一次敗給了細節!
我不動聲色的垂了下眼瞼,幾千分之一秒後,嘴角扯開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衝著這位巫伯族長漫不經心的笑說道:“哈哈,巫老頭,我剛剛是在故意逗你們玩兒呢?”
“怎麼樣,被我嚇到了吧?”
“我也是服了你了!”青雪聽我這樣說,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別忘了我們來找巫伯的正事!”
我暗暗鬆了口氣,隨即附和:“對對,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你們兩個小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跟我說說,是什麼正事?”然而這位叫巫伯的族長,嘴裡這麼說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一順不順的盯著我看。我感覺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自己就像一個白骨精一樣,馬上要現原形了。
“巫伯,事情是這樣的……”隨後,青雪就將今天所發生的事,大致的原委都仔細的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巫伯都聽得非常專注,可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卻始終都落在我的身上。直到聽青雪說完,他才雙眼一眯,用枯樹枝一樣的手撫了撫白花花的鬍子,盯著我的眼睛,感慨一般,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由它去吧……”
“呃,巫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等我發問,青雪已經搶先一步問道,“我們闖了這麼大的禍,得罪了閆王大人,你難道不責罰我們?”
“禍已經闖了,我再責罰你們,又有什麼意義?”巫伯不答反問,接著又沉沉的嘆了口氣,“得罪閆王大人事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事大。”
“天命如此,難為啊!”
這下我和青雪都徹底傻眼了,都不知道這個巫伯神神叨叨的在說些什麼,跟我們講的內容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見我兩還傻站著,巫伯又回過頭,對我們和藹的擺了擺手:“這件事不必掛心,交給巫伯處理就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去休息吧。”
“那就謝謝巫……老頭了!”我下意識的頓了一下,說著就要拉青雪往外走。
“對了,小紅葉!”就在我們兩個即將出門的時候,巫伯又喊了一聲,把我給叫住了。
見我回頭看他,他的目光一斂,已經恢復了第一眼看到時的那樣慈祥有神了:“以後出門在外,凡事留心,處處小心,別和青雪這孩子一樣,沒輕沒重的。”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說這些,但聽得出來是為了我好,我便一口應了下來。
“去吧,好孩子。”巫伯說完這句話,便對我們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離開了。
出來以後,青雪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又回頭看看巫伯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我,嘴裡小聲的嘟囔著:“怎麼感覺今天你和巫伯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