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即便大腦如何理性。如何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是負責感性的心臟,總能夠佔據上風,不然為什麼會有句話叫做“心腦不一”呢?
而此時此刻,用這句話來形容我的心情,再貼切不過也沒有了。
我一方面在拼命告訴自己,不就是一張破照片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乖乖聽鳳淵的話,呆在房間裡別處去。而另一方面,又在不住的攛掇自己,這可是你和鳳淵迄今為止的第一張照片,鳳淵還沒回來之前。你捨得連這唯一的一點念想都弄丟嗎?
幾番糾結之下,最終,我一咬牙,還是心存僥倖的開了門:只要給我幾分鐘時間確認就好。不管有沒有在走廊上,看一眼,我就立馬回房間!
在腦袋探出房門的一刻,我的心是完全提上來含在嗓子眼裡的。屏著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像是做賊一樣先向兩邊張望了一下。只見靜的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走廊上,兩頭的路燈全都開啟著,雖說不是很亮堂,但總比烏漆抹黑要來的強。還好,情況看上去。也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麼嚇人。
我躡手躡腳的轉了個身,將房門虛掩著,就迅速貓腰在走廊上尋找起來。可能是地上有點暗,也有可能是自己心裡太焦急沒看清楚,又或許是照片壓根不在這裡,總之找了一遍以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本打算再看看,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出也出來過了,找也找過了。只怕時間再拖延下去,真會發生什麼不測。如此一來,只能不甘的轉身往回走。
“鳳王,你這又是何必呢?”就在我手推開房門,要進去的一剎那,突然寂靜無人的四下,響起了一個滿是不屑的輕笑聲,“連人你都不要了,還要這張破照片做什麼用處?”
是寧小雪!她大晚上的在外面幹什麼?還有她口中的鳳王,不就是鳳淵嗎?想到我之前跟個變態一樣貼著牆壁蹲了那麼久,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感情這蛇精病壓根就沒在房間裡。
“我想要什麼,做什麼,難不成……”彷彿對方只是一根木頭或是一塊石頭一樣,被故意拉得長長的冰冷的語調,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還要跟你彙報?”
這回我聽清楚了,兩人的聲音是從走廊盡頭那個玻璃花房裡傳來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的心“砰砰”悸動的厲害,連太陽穴也在突突直跳。總隱約覺得,某個求而不得的真相,即將呼之欲出。
也顧不上在外面逗留是不是會有危險,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已經跟貓一樣,踮著腳,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偷偷摸索到了陽臺大門旁的一側牆角上。
這個位置非常好,是個絕對的安全死角。也就是說,我能看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我。但為防萬一,我還是努力往牆壁裡側又貼緊了一點,只露出一雙眼睛,透過玻璃門朝裡看去。
只見亮著備用照明燈的花房裡,寧小雪和鳳淵此刻正面對面站著,距離不過兩三米。鳳淵一手隨意的插著褲兜,一手垂在身側,微微揚起的下巴,將脖頸間的弧度勾勒的分外有氣勢。雖然雙眸半眯著,看起來有那麼一絲慵懶,但泛著森森寒意的眸光,卻讓人無端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而寧小雪,在面對這樣的鳳淵時,不僅沒有退怯,反而也同樣傲慢的抬著下巴。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哪裡還有半分白天刻意偽裝出來的天真和無辜,裡面除了陰惻惻的笑意,剩下的全是狠厲。
見他兩這架勢,哪裡像小情侶偷偷花房幽會,倒更像是見面分外眼紅的仇人。由此,我也更加斷定,自己以前所料完全不假……鳳淵果然是當著我的面,假意和寧小雪在一起。
只是即便現在確定了這一點,我還是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定要和我分開,然後再跟不喜歡的寧小雪在一起,既噁心了自己,又欺騙了我?
“您是鳳王,當然不需要和青雪彙報。”我這頭正百思不得其解,那頭又傳來了說話聲。
話音剛落,寧小雪有意無意的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這才發現,剛剛提心吊膽卻怎麼也沒找著的照片,此刻正被她隨意的夾在中食指之間。跟著她手上的動作,在來回晃動。
Fuck off!一定是她在把錢包還給我的時候,故意順走的!我忿忿的咬了一下牙,自己還是太掉以輕心,又著了她的道。
“但是我想,一定有人會對這張照片感興趣的。”好像怕自己的話威懾力不夠大,威脅不到鳳淵似的,寧小雪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真不知道冥王大人看到這張照片,又會作何感想。”
冥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