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暖胃而已。
我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捧著玻璃杯,正盯著窗外某一處發愣。誰知手上一空,玻璃杯已經落入了鳳淵手裡。他也才剛從洗手間出來,睡過一夜稍顯凌亂的黑色短髮,幾處發尖上還淌著水珠,比起往常寒意逼人的模樣,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反而更接地氣,讓人想親近些。當然,他一開口,這種錯覺就立馬被打消了:“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早餐。”
我動了動嘴巴,張口要說“是”,緊接著被他後面一句話嚇了回去:“你要敢說是,我不介意現在就吃了你。”
說到“吃”的時候,故意放緩了語調,眼睛半眯著,彷彿在說:不信,你可以試試。
信,我當然信!然而,這並沒有卵用:“你以為我不想對自己好點嗎,你以為我樂意這麼虐待自己嗎?沒錢,光想想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五塊錢過一星期,到最後連五毛一個的白麵饅頭都吃不起的滋味嗎;你知道為了省學費,整整半年都沒有嘗過一點葷腥味的感受嗎;你知道去食堂吃飯,要算好每一分每一厘生怕吃不起下一頓的心情嗎?”
“像你這種根本不知道錢是什麼東西的傢伙,當然不知道!所以,哪怕我窮的早上只能喝白開水,也不關你的事。因為我知道怎麼樣能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吃過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下一頓在哪裡!”
說出來了,都說出來了。這麼多年來一個人苦苦支撐著,不敢掉眼淚,無人訴苦,不被理解的過往,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一句簡單的質問,全都說出來了。葉小魚,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會負面情緒爆棚,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到這麼不堪的自己?
我偏過頭,攥緊雙手,一通沒來由的發洩讓身體在微微發顫。心裡卻彷彿被拋進一塊巨石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驚訝於自己的失控。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一聲微不可覺的嘆息。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人圈在了懷裡。和之前戲謔的,霸道的,充滿壓迫性的懷抱都不同。這一次,我意外的感覺到,緊貼著我臉頰的胸膛,呼吸有些急促,身體的肌肉緊繃著。好像有點緊張,又像在害怕著什麼。到最後,全都化作了一句無力的低喃:“還是來晚了……”
沒有肆意的嘲弄,沒有虛偽的同情,也不是無關痛癢的安慰,這一句“還是來晚了”倒更像是他對自己的責問。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的具體含義是什麼,或者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只覺得這句話在一瞬間變成了一把溫柔的刀子,將我的心臟狠狠剖開一個口子,然後往裡面塞進了一把滾燙的熱碳。很暖和,暖和的讓人有想流淚的衝動。
在這個不帶任何情慾的懷抱裡,我破天荒沒有掙扎,沒有挑釁,而是安安靜靜任由鳳淵抱著。直到肚子裡傳來“咕嚕……”一聲,頓時打破了難得的和平共處時光。
“咳咳!”我臉頰一燙,猛的醒悟過來自己的失態,一把將鳳淵推開,“那什麼,如果你想吃早餐的話,我今天就破費一次,請你吃肉包子好了。”
問這話的時候,我只想著快點打破這尷尬到死的氛圍,根本沒去考慮對於鳳淵這樣的怪胎,到底需不需要吃飯這個問題。畢竟,從認識他到現在,我就沒見他吃過東西。
“葉小魚,你這是被我感動了麼?”結果,有些人就是沒有眼力介,哪壺不開偏提哪壺。故作探究的目光在我燙的馬上可以煮雞蛋的臉上來回掃視,半晌才滿意的勾著嘴角說道,“可惜,我對那些東西並沒有興趣。”
尼瑪,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嫌棄是吧,下次想吃我還不樂意請了!”
我話音剛落,緊跟著聽他說:“因為,我的興趣是,請你吃飯。”
於是,就一個簡單的吃不吃早餐問題,最後我兩站在了本市比較有名的一家五星級自助餐廳門口。當然,此刻已經將近午餐時段。而在出發前,我兩窩在家裡,一人吃了兩個肉包子,還是鳳淵付的錢。
“你這麼多錢是哪來的?”我看著鳳淵鼓鼓的皮夾裡塞滿了粉紅色的軟妹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難道軟妹幣不僅開啟了國際市場,還流通到妖魔鬼怪那裡去了?
聽我這麼問,鳳淵只是面帶不屑的勾了下唇:“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只看我想不想要。”說完,就將整個錢包都塞在了我的口袋裡。
“你幹什麼?”我嚇了一跳,這裡面的錢不用數都知道金額不小,“我有能力養活自己,不需要你施捨。”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接下來的話說的我啞口無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