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我,臉上說不出的慈祥。也許是光線不好,看花了吧,我想。
進了屋子,一股動物皮毛特有的腥騷味就撲鼻而來,不是很濃,還能忍受。似乎看出我的不適,老奶奶笑著解釋:“我兒子就在貂子養殖場上班,所以身上難免會有些味道。”
“娘,你說這個幹嘛,快去給客人做飯,我也餓了。”她兒子催促的說道。
“好好,我這就去,你們等一會兒啊。”老奶奶走之前,親暱的拍了拍我的手,目光在我臉上轉了一圈,眉角眼梢都掩藏不住她的欣喜。
不就是帶個路嗎,他們的態度好像有點熱情過了頭。我沉思了一會,又重新抬起頭,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屋子裡的裝飾。和外面給人的感覺差不多,灰白的牆,老舊的灶臺,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和幾把竹椅,便是整個客廳所有的擺設。
粗略的掃了幾眼後,感覺有人正盯著自己在看,我條件反射的一回頭,就看到老奶奶的兒子站在我身後不遠處,雙眼一順不順的盯著我,還吞了幾下口水。
我忍不住蹙了下眉頭,微微側過身。我當然不會蠢到以為他是看上了我,才會表現出這個樣子。相反,比起看上我,他的眼神倒更像是一隻餓犬看到肉包子,貪婪的飢餓感毫不掩飾。
“姑娘,吃飯啦!” 就在我如坐針氈的時候,老奶奶精神抖擻的端著一個大碗走了過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她說著,就把碗推到了我的跟前:“快趁熱吃。”
我看著佈滿黃褐色汙垢的陶瓷大碗,疑惑的問:“這都是給我的?你們不吃嗎?”
“這是老婆子特意給姑娘一個人做的,別客氣。”老奶奶把湯勺遞過來。
“對對,我們不餓,你快吃吧。”她兒子坐到了我的對面,熱情的附和道。
可我剛才明明聽他說肚子餓了,還不住地在吞口水,怎麼一會功夫又改口了?我越發覺得這母子兩人透著古怪,想早點離開。可現在飯都端出來了,不吃一點好像說不過去。
我猶豫的接過老奶奶手中的湯勺,慢慢開啟大碗上面的蓋子。老式的鎢絲燈泡孤零零的懸在頭頂,昏暗的光線下,等看清楚碗中盛著的東西后,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渾濁的湯水中居然飄蕩著一顆沒有去毛的母雞頭,正雙目怒睜,死死盯著我。
“嘔!”一個沒忍住,只覺得胃酸一陣翻湧,我捂著嘴乾嘔起來。不是我挑食,說實話,這樣的湯有幾個人下得了口?
“怎麼,不喜歡嗎?”老奶奶不緊不慢地撿起我掉在地上的湯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別辜負了老婆子我的一番心意吶。”
“不是,老奶奶,我……嘔!”我趕忙擺手,剛要解釋,結果眼角不小心又瞟到了那個雞頭,再次吐起來。甚至比前一次還要厲害,感覺整個腸子都糾結在了一起,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乾淨。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婆子辛苦了這麼久,好歹嘗一口。”說著她舀起一勺湯,慢慢往我嘴邊湊。
還沒喝進嘴裡,鼻子先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我心裡更是又慌又怕:“老奶奶,好意心領了,我實在不餓,就先回家了。”話落,也不等他們回答,我狼狽的推開椅子,朝大門跑去。
然而沒跑幾步,原本向兩邊洞開的大門突然“碰”的一聲巨響,自動關上了。我嚇了一跳,隨即拽緊門把用力拉,可任憑我使勁渾身解數,沒上鎖的門愣是打不開。
“我們好心好意留你吃飯,你卻不領情,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正驚慌失措間,背後驀地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又尖又細,就像女人的長指甲在使勁颳著黑板,異常刺耳。
我猛地轉回身,就對上了一張細眼尖嘴,似人非人的臉,距離之近,差點沒碰上鼻子尖。“啊……”我抽了口涼氣,後撤幾步,脊樑骨不由地貼在了門板上,“你是誰?”
話音剛落,就發現這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跟老奶奶的一模一樣,而站在她身旁同樣細眼尖嘴的人,分明穿著之前老奶奶兒子的衣服。難道……
“姑娘,你不認識我了?”對方轉動著老鼠一般狡黠的眼珠,咧著嘴角嘿嘿笑了兩聲,又變回了之前老奶奶的聲音,“我還沒好好答謝你,怎麼就急著要走呢?”
“你們想幹什麼?”如果到現在還察覺不出問題的話,那我真的要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眼前這一老一少,模樣古怪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至於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千方百計把我騙到這裡來,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