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閃身收回雙拳,腳下已經一腳踢向了任潛悠的胯下。
任潛悠心中一跳,心想這小子還真是陰毒,不知道他的鞋子裡是不是藏著什麼東西,閃身讓過,右手的匕首卻向他的小腿劃了過去。
黑瘦小子這一下看似頗為用力,實際上只是虛晃一槍,他跨步逼近任潛悠身邊,一隻拳頭打向任潛悠的小臂,另外一拳卻是直接向任潛悠的脖子划過來。
兩人兔起鶻落,眨眼間已經過了十多招,招招兇險,一不小心就是兩傷局面。
任潛悠起初還暗怪這小子下手狠辣,但是僅僅幾招過後,心中就開始暗暗叫爽,雖然留了好多餘地,可這依然是他這輩子打的最為暢快淋漓的一次。
在家的時候,不論是對上黑衣白衣,任潛悠都要乖乖捱打。
在任潛悠不利用周圍全是紙的環境作弊的情況下,白衣就算是不用能力,也可以把任潛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讓任潛悠覺得自己實在是非常的笨,心裡很是失落。
長期被壓制的可悲任潛悠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雙手妙招迭出,雖然壓箱底的“鶴不歸”“鶴沖天”幾招沒有使出來,其他的招數卻是使了個遍,又把白衣教授的“格鬥中要隨機應變”的教導發揮得淋漓盡致,見招拆招,指東打西。
金鐵是看得如痴如醉外加目瞪口呆,實在是不知道整天和自己在一起的這個文文弱弱的傢伙,何時變得如此厲害。
只是,就算在旁邊觀看,也不能掉以輕心,黑瘦小子簡直就是一隻刺蝟,不但全身是刺,還經常甩手就是幾隻刀片丟出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遭池魚之殃。
任潛悠越打越順手,起初大概用了五成力量,後來差不多摸清楚了對方的招式,三層力量就可以輕鬆應付。
他卻不知道,自己學習的是雙刀套路中最適合實戰的招數,不知道經過多少代人的錘鍊,而眼前的小子卻根本就是自己苦練出來的這一身功夫——自從八歲的時候,他在火車站看到扒手界的真正高人以來,他就一直在苦練,希望自己也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
從那天開始,他就經常從垃圾箱裡找被丟棄的刀片,有了錢就買刀片回來練習。
不知道多少次被刀片割得鮮血直流,倔強的小扒手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跟過多少團伙,也有無數的同伴失手被抓進局子裡,甚至他自己也被抓過好多次,也被毒打過,可他都沒有放棄自己選擇的這條路。
——這是可悲還是可敬呢?
現在的他也幾乎可以說是扒手界高人了,道上的人都叫他神手小七,他在的每個小隊,都只有七個人,也都叫神手黨,這本就是因為他的名聲在外,其他幾個人,根本就是他的附庸。
不過他平日很少出手,因為曾經被刀片割傷舌頭,所以話也不多,沉默寡言的樣子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知道神手小七這個人的很多,卻鮮有知道他的樣子的。
任潛悠覺得有些無趣了,閃過了對方的又一次攻擊,剛想把對方放倒,就聽到左側傳來了破風聲,金鐵尖叫一聲:“潛悠,小心!”
但他的警告已經晚了,神手小七的嘴一動,三張刀片已經飛了出來,射向任潛悠的雙眼和咽喉,認點之準,讓人駭然!
任潛悠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真有人會這一招,更吃驚的是眼前的小子竟然也會,從嘴巴里吐暗器,這不是裘千尺嗎?
不過他卻臨危不亂,左手的匕首輕振三下,就已經把三片刀片格飛,同時口中道:“有意思,既然你出絕招了,那我也不客氣了……小子,我來教你使刀怎麼樣?”
話還沒說完,任潛悠已經欺身而上,右手匕首一劃,由下向上剖出,在眾人驚叫聲中,把神手小七的肚腹一刀劃開。
“小七!”最先被打倒,傷勢也最輕的神手老大驚叫一聲,就要撲上來,金鐵一腳把他踢出去,口中道:“叫什麼叫,看清楚再說!”
神手小七隻覺得自己的胸部一涼,非常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被從下到上整個人切開了。
他怎麼著也是一個孩子,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手一鬆,手裡抓著的刀片“丁零”一聲落在了地上,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差點大小便失禁。
任潛悠微笑道:“看你的小臉都嚇白了,別說,原來你白一點還真是個小帥哥啊!”說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匕首在手中轉了幾圈,隨手向後一丟,匕首竟然插進水泥牆壁裡大半。
“走啦,還想打架啊!”任潛悠回手拉住了金鐵,道:“再不走,可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