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你今天來是想尋求棋院的幫助呀?呵呵,說吧,需要什麼幫助?”開場白過了,終於到了戲肉部分,孫文東笑著問道——他當然不會被剛才曹英的一頓慷慨激昂,正氣凜然的自白激動得熱血沸騰,豪情激盪,在還不知道對方的要求前就大包大攬就做出什麼保證,四十多歲的人了,如果被人家一忽悠就忘了自已是誰那也太遜了吧。
“其實很簡單,就是和王仲明一樣,在國青隊隨隊訓練。”曹英答道。
“什麼?。。。。。;”孫文東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曹英會提這種要求,如果是請他幫忙介紹去龍一道,清風道場等等研究訓練組織,他自是樂於幫助。但國青隊?。。。。。。,那麼好往裡加人嗎?單是一個王仲明自已就得到訊息,說國青隊全體成員已經在集休杯葛,要將之趕出國青隊,這還是有劉志峰頂在前邊強力鎮壓的結果,若是再去個曹英,豈不是天下大亂,直接兵變?
“隨國青隊一起訓練。”曹英重複道。他自然知道這個要求對孫文東的衝擊有多大,事實上他也知道這其實是一個無理的要求,問題是誰讓王仲明在前邊開了個先例。自已不過是在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罷了,反正頭疼的又不是他。
“。。。。。。嗯。。。。。。。為什麼呢?”一邊在腦中思考著對策,孫文東一邊以提問的辦法拖延著時間。
“呵,當然是因為國青隊的訓練水平高了。三星杯預選賽開賽的日子還有兩個月,說起來不遠,其實也就還五十幾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增強自已的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多與高手對局。而要說高手最多的地方,除了中國棋院還能有哪裡?而在中國棋院,訓練最系統,最嚴格。訓練質量最高的國字號棋隊自然是國青隊了。要不然,王仲明也不會選擇在國青隊訓練吧?”曹英解釋道。
這話當然沒錯,國字號棋隊,其實就是國少。國青,國家三個(國家女子圍棋隊自然是有,不過堂堂男子漢一枚。有誰會願意一天到晚和一群女棋手泡在一起),國少隊的隊員雖然棋才出眾,但限於年紀,實力終究有限,大體也就和業餘一流棋手相彷彿,比起業餘四大天王這種級數的業餘頂尖棋手還是稍有不足,國家隊的成員雖然就實力而言最強,但因為都是一流棋手,經常有各自的比賽要去參加,時間上很難兜得攏,再加上都是成年人,有些甚至已經成家立業,有兒有女,管理上不可能象管小孩子似的那麼嚴格,所以訓練大多要靠自覺,相比之下,國青隊的隊員就個人實力而言雖比不上國家隊,但也有著象魏國清,溥家齊那樣等級分進入前二十名的強手,隨便哪個隊員拿出來,不論正式還是預備,都肯定比曹英要強,而由於國青隊的隊員都是十六到二十歲的小夥子,都是青一色的光棍兒,吃住都在棋院,管理方面自然要比國家隊容易的多,故此,單從訓練的角度上,國青隊的質量反而比國家隊更高。
口口聲聲都帶著王仲明,他這是有備而來呀?。。。。。。
所謂聽話聽聲,鑼鼓聽音,見曹英總是把王仲明掛在嘴邊,孫文東有些明白了。
雖然業餘圍棋不是主要的工作重點,但由於調查王仲明的原因,孫文東對北京業餘棋界的情況還是瞭解得比較清楚的,他知道,棋勝樓和陶然居一直存在著競爭,所以關係向來是面和心不和,明爭暗鬥的事兒從來沒有斷過,總體而言,一方樹大根深,老謀深算,一方長袖擅舞,銳意進取,鬥來鬥去,其實是互有勝負,相差不多。但是,自年初王仲明加入棋勝樓後,局面便有了很大的轉變,以天元戰的承辦權爭奪戰為分水嶺,棋勝樓的聲勢是蒸蒸日上,不僅將陶然居甩在後邊,甚至連百勝樓都壓過一頭,成為京城四大棋社的首位,而這些都與王仲明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對這樣的結果,曹英想必很難甘心吧?再加上天元賽承辦權那一戰中曹英又被王仲明輕鬆擊敗,京城業餘第一高手的稱號從那時起就旁落他家,要說曹英對王仲明不恨,可能嗎?
曹英的實力如何?如果放在職業圈子裡,最多也就在二流三流之間,這樣的實力再怎麼努力,能對他在預選賽中的出線起多大的作用?要知道人力有時而窮,當棋力達到某一個層級後,再怎麼用功也只是增加對棋的熟練度而已,於棋力的提高毫無用處,就象五百五十毫升裝的玻璃酒瓶,再怎麼往裡灌水也到不了五百五十一毫升。曹英是成年人,雖不清楚是不是已經達到他個人的棋藝頂峰,但就算還有上升空間,也肯定是所剩無已,既然如此,隨國青隊訓練和與龍一道,清風道場等處的職業棋手一起訓練有什麼分別?把王仲明拿出來做比較,夠那個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