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兩個人吃完飯後逛街遛彎,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裡,雖然不認得韓文,不會說韓國話,但韓國的許多店面招牌都是用的中國文字,故此知道這裡是韓國人下棋的地方。兩個人以前沒有來過韓國,非常好奇韓國的棋社和國內的有什麼不同,於是便進到裡邊參觀。
正在參觀之時,來了一位年輕人,比劃著表示想和她們下棋,笑容可掬,非常的熱情。逛了半天的街,兩個人也覺得有點兒累了,而規定回酒店集合的時間還早,所以廖井丹便接受了對方的邀請,一是下棋,瞭解一下兒韓國人普通民眾的棋藝水平,二是歇歇腳,恢復下體力再回去。
在下棋之前,那個年輕人掏出一張鈔票,指指棋盤,晃晃鈔票,意思是下棋要押彩。廖井丹正經學過一段時間圍棋,知道韓國人下棋喜歡押彩,就算是關係很好的親戚朋友之間下棋也常會下小額賭注,所謂入鄉隨俗,看鈔票是五千的面額,合人民幣大約也就三十幾塊的樣子,所以也不為意,就答應了下來。
廖井丹曾經是有志於成為職業棋手的衝段少女,參加多次業餘大賽,拿到過業餘六段的證書,雖說那一次有些僥倖,排名在她之前的棋手都是業餘六段,七段的強手,她的業餘六段是按名次順沿下來才落到她的頭上,但若沒有相當的實力,所排的名次不能靠前,運氣也不會掉在她的頭上。儘管那次衝段失利後她放棄了圍棋之路,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學校考試學習之中,畢業以後進入銀海集團從事科研開發工作,棋藝生疏,比當年的水平差了許多,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年少時打下的基本功也絕不是一般業餘高手應付得了的。
所以,她原以為能夠非常輕鬆地贏下這盤棋,可沒想到,那個年輕人看起來雖然不怎麼樣,棋卻下得非常熟練,攻殺凌厲,進退有度,完全是受過專業培訓的樣子,非是那種泡棋館出身的野路子棋手能比。
當然,即使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就實力而言,兩個人相差並不很多,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激鬥之下,誰勝誰負都有可能。
問題是,廖井丹是剛剛喝過酒的——韓國燒酒度數低,味道淡,即便是不會喝酒的人一次喝下兩三瓶也很常見,廖井丹也是如此,不知不覺就喝了兩瓶。低度酒的特點,喝下去的當時反應不大,酒勁兒要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會反上來。她逛了半天的街,又下了一會兒的棋,正在要集中注意力用腦的時候,酒後的反應卻開始出現,其結果,就是一時大意走出一步錯棋,被對方馬上揪住不放,步步緊逼,很快便棋型崩潰,敗局已定。
雖然輸了棋,但廖井丹知道是自已酒後下棋,發揮不好,怨不得旁人,所以認賭服輸,掏錢給人,打算離開道場,誰知錢交到那個人手裡,那個人卻不幹了,從棋盤底下摸出那張鈔票展在她的面前,仔細一看,不是五千,而是面值五萬的大鈔——韓國紙幣分為四種,面值為一千,五千,一萬,五萬,分別以顏色和圖案做區別,不過對於幾乎沒有使用過韓國紙幣的人來說,顏色和圖案很容易搞混,所以注意的多是上面用阿拉伯數字標註的金額。
廖井丹當然不幹了,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五萬韓幣,合人民幣也就三四百的樣子,以她的經濟情況,也就喝杯咖啡的事兒),而是被不被坑的問題,給自已看時明明是三個零,現在拿出來就變成了四個零,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想坑就坑,想唬就唬嗎?
所以她是據理力爭,告訴對方,下棋前約定的賭金是五千,不是五萬,給五千可以,想訛五萬,沒門兒!
但那個年輕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五萬現金鈔票在手就是證據,加上廖井丹自已也承認同意賭彩,所以咬住不放,非要廖井丹留下五萬韓元才能離開,兩邊爭執不下,各有各的理,不過這是韓國,周圍都是韓國人,廖井丹不會說韓國話,沒辦法向圍觀眾人解釋事情的真相,只能任由那個年輕人巴拉巴拉的向別人煽動造勢,使得那些打醬油的看客差不多都站在他一邊,一齊哄廖井丹,要她交錢了事兒。廖井丹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雖然身在國外,人生地不熟,但對方越是逼她,她就越是不肯退讓,吵到最後,不要說五萬,就連五千她都不想給了。而她不給錢,年輕人當然不會讓她離開,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覺得既然事先有約定,輸了棋就該把賭金交給人家,所以七嘴八舌說著各種怪話,廖井丹聽不懂那些人說些什麼,難道還看不出他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嗎?心中更惱,吵得更兇。同行的陳經理怕這邊只有兩個女人會吃虧,這才趕緊打電話通知孫學剛,讓她這個懂韓國話的人快趕來調解。
“這事兒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