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似浣紗女入吳王宮,月裡嫦娥下凡來!
王仲明暗自贊嘆連連,還記得以前在網上QQ聊天兒時,範唯唯對自已的舞姿非常自信,常常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自憐自愛,那時自已雖然覺得既然是學表演的女孩子,容貌身姿優於常人那是應該的,但此時親眼看到範唯唯在不過十來步外的場地中表演,這才明白對方的自信絕不僅僅是年輕女孩兒的天真單純。
舞蹈表演開始,以範唯唯為中心,八名演員旋轉,跳躍,抖肩,踢腿,剛健的蒙古族舞蹈配合著年輕女孩兒柔軟的身姿,嬌豔的面容,顯示出另樣的一種美麗,那歡快的節奏,動人的舞姿,令旁觀的人們心情激盪,很有上前與之共舞一曲的衝動。
嘎然一聲,聲樂齊停,八位伴舞演員一動不動,時間仿若停止,一秒,兩秒,三秒,一瞬間,又彷彿一個世紀,馬頭琴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天邊漸漸而來,悽宛,蒼涼,如落日的餘暉,如夜空的殘月,一聲聲,一下下,扣擊著人們的心絃
動了,範唯唯動了,屬於她的獨舞終於開始了。
什麼叫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什麼叫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裡,什麼叫揚眉轉袖若雪飛,傾成獨立世所稀,王仲明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詩句來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那曼妙的舞姿,那動人的身影,或許只有借用詩聖杜甫的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卡卡卡!”
就在帳篷內的眾人為範唯唯的表演所陶醉時,一個非常煞風景的聲音響起,音樂停,舞蹈停,推杯把盞的演員們也停了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拍攝現場唯一有權喊出這個字的人——導演,但見這位導演不知什麼時候眼睛完全睜開,一臉的憤怒。
“呃;張導,哪裡不對?”範唯唯不明所以,她自覺今天自已的狀態極好,剛才那段舞蹈即便達不到十全十美,打個九十幾分也絕無問題,舞蹈這場戲只是這部電影中的一個片段,而非《舞林大會》那樣的舞技表演比賽,沒必要每一個鏡頭,每一個動作都做到最佳,拍片十多分鐘,最後能在正式公映時播放的往往只有幾十秒甚至十幾秒,後期製作時,導演完成可以保留滿意的部分,將那些不太合意的部分剪掉,所以沒必要嚴格到這種程度吧?
“噢,不是,不是你,你的表演非常好我說的是你!”見範唯唯迷惑的望著自已,張導演臉上的怒氣馬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恭維的笑容,但這個笑容在他臉上停留了還不到一秒中,便又立刻變回剛才的怒容,拿著劇本的手直直指著範唯唯身邊不遠,扮演其他部落首領的群眾演員。
好厲害的變臉功夫——川劇變臉還需要道具幫忙,這個人居然可以在短短不到一秒中的時間內就完成三種表情的變化而毫無勉強之感,這樣的演戲,該是奧斯卡影帝級的了吧?王仲明暗自稱奇,心道,大千世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異士,無奇不有,今天自已算是長眼了。
眾人的目光於是又一齊落在那個群眾演員身上,這個群眾演員頓時變得是手足無措,一臉囧相,“我,我怎麼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
看到這個演員的反應,張導演更是皺起了眉頭,“馬援,馬援。”他沒心情和這種連句臺詞都沒有的臨時演員費唇舌,直接喊他的副手助理。
“在,在,導演,什麼事兒?”抱著擴音器的馬導連忙跑到張導前邊,點頭哈腰的問道。
“這,這就是你找的演員?要相貌沒相貌,要氣質沒氣質,拜託,我需要的角色是一個部落的首領,不是剛剛趕集回來撿到兩個金元寶的暴發戶!你看剛才他那個反應,哪裡象個部落首領,看親王妃子時的眼神,畏畏縮縮,跟個小偷似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得到親王妃子的青睞!”張導象訓小學生似地訓著他的助手。
劇組裡導演最大,馬導只是副導演,不敢當眾頂正導演的嘴,嘴裡一個勁兒地認錯,心裡卻是憤憤不滿,心說,群眾演員就是那種水平,我倒是想找有氣質的演員,問題是這兒不是北影門口,天天一大堆人都聚在那裡等角色,能找到這麼一位就夠不容易的了。
“換人,換人,這個不行。”張導發下命令——這場戲表現的是範唯唯所飾演的親王妃子與造訪的部落首領之一**傳意,暗送秋波,所以儘管這位部落首領沒有一句臺詞,卻必須得有近景特寫,而這位群眾演員的形象氣質和所要扮演的角色相差太大,出於情節的考慮,他必須嚴格要求。
“呃”馬導面露難色——這裡是偏僻農村,所僱用的臨時演員大多為當地農民,自已所選的這位已經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