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她和那些人漸漸也熟了,爺爺,爺爺地叫著,讓老金頭的那些朋友也非常開心,這個教一招,那個教一招,不知不覺中,小鈺瑩就學會了下棋,五六歲的年紀,大家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當是個樂趣。
幾個月後的一天,老金頭正和一位老對手下棋,下著下著,棋局的一角出現對殺,老金頭撓著腦袋算了半天怎麼也算不清楚,算來算去,總是要差一氣被殺,為顯風度,於是投子認負打算再擺下盤,卻不成想旁邊觀戰的金鈺瑩拉住了他的胳膊,趴在他的耳邊支了一招。老金頭原以為是小孩子胡言亂語,並沒有當真,對手也只覺得小孩子天真,想幫爺爺卻不知天高地厚,但五六歲的小孩子多是一根筋,見兩個大人都不信她,委屈得就要掉眼淚。老金頭一看這可不得了,為了哄小孩子高興,只有照著金鈺瑩指點的招法走了下去,沒想到擺了幾步之後,意外的發現對方因角部的特殊性而無法緊氣,結果柳岸花明,反敗為勝。
老金頭兒當時就是大吃一驚,單看這幾步棋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收氣手筋,但一個從沒接受過正規培訓的五六歲小孩子能發現自已這個玩了幾十年圍棋的人沒有看到的手筋,不能不說這是很讓人驚訝的事情。
發生了這件事以後,老金頭兒再也不敢帶孫女兒去公園玩了,因為他清楚的很,他也好,公園的那些老朋友也好,下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野路子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是打基礎的時候,隨便玩玩當個樂是一回事兒,真想在這方面下出點名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為什麼老金頭會這麼想呢?這話可就要扯遠了,原來老金頭兒小時候和陳淞生是鄰居,兩個人同上一家小學一個班級,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學校裡要辦興趣小組,很多學生都報名參加,他和陳淞生也是一樣,剛開始時,大家水平都差不太多,全是胡玩胡鬧,但沒過多久,天份上的差距就顯現了出來,陳淞生越下越好,很快成為興趣小組中的第一名,而老金頭卻始終在隊尾的幾名晃悠,怎麼努力也效果不大,為此,他沒少讓陳淞生笑話。再後來,陳淞生進入校隊,參加市比賽拿了名次,被市體委看上,加入市少年隊,走上了專業圍棋選手之路,而老金頭空有對圍棋的滿腔熱愛卻始終只能在初級班苦熬,不能不說,這是他很不願提及的一件往事。
知道自已不是下棋的料,並不會影響老金頭下棋的熱情,因為他知道,老天爺是很公平的,當你在某方面不足的時候,往往會在另一方面給與彌補,比如說,他在廚藝上的造詣,陳淞生苦練一百年也甭想追上(當然,人家也未必想追),但不久前的一次比賽,開幕招待晚宴在鴻賓樓舉行,他和陳淞生不期而遇,幾十年不見,兩個人回憶起當年的情景少不了互相打趣,提到老金頭在圍棋興趣小組吊腳尾的事情,陳淞生是非常開心,老金頭卻是暗自鬱悶,後又聊起兒女的事情,這才知道陳淞生也有一個和金鈺瑩同歲的孫女兒叫做陳見雪,陳淞生已經開始在教孫女兒學下圍棋,而且孫女兒的表現還很不錯,說到這些時,陳淞生是笑意滿面,頗為自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老金頭更加鬱悶,心說當爺爺的下棋壓自已一頭,怎麼當孫女的還要繼承傳統,繼續壓著自已?人家可以教孫女兒下棋,難道自已教孫女兒炒菜?看來自已這輩子沒法翻身了。
所以,當意識到自已的孫女在圍棋上有天分的時候,老金頭可是開心的不得了,回去之後和鈺瑩的父母一商量,他們倆個也覺得小孩子學下棋,有益智力發展,沒什麼不好,於是隔天老金頭就為金鈺瑩報了個圍棋啟蒙班,讓孫女兒接受正規的圍棋教學。結果沒過幾個月,啟蒙班的老師就找上門來,說金鈺瑩在棋上的確有天分,自已的水平有限,再教下去會耽誤孩子的成長,並推薦了一位常年從事少兒圍棋教學的名師讓老金頭參考。
名師水平高,學費可也不低,不過錢對老金頭而言問題不大,他是北京城裡排得上號的名廚,學費再高,無非是多接幾個宴會訂單,多加幾個班的事兒,為了孫女兒的將來,為了能在陳淞生面前揚眉吐氣,這樣的付出,值了!
學棋的錢花得的確不少,不過金鈺瑩卻也爭氣,拜在名師門下後棋力突飛猛進,僅僅一年的時間便在海淀區的幼兒比賽中就拿到了第一名,後上小學,又拿了全市八歲以下女子組的冠軍,到了第三年,就連教她的那位老師分先也沒把握贏她,這件事被媒體發現,作了一篇報道,一時間金鈺瑩也是名聲在外。
事有湊巧,陳淞生恰好看到那篇報道,想起那次見面時,老金頭曾經說過他的孫女兒好象也叫金鈺瑩,於是找到老金頭家,和金鈺瑩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