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棋人物語 作者:開蓋有獎

功夫呀?!

王仲明看著棋盤上四處出擊,無理招滿盤飛的黑棋不由得暗自搖頭,心中說道:如果你象上一盤規規矩矩的走棋,我還能陪你多玩一會兒,現在你這樣四處挑釁,我可就真沒辦法救你了。

一位棋手還到一定的境界,對自已下出的棋就會有一種潔癖,就好象畫家不能允許自已的作品上出現汙漬,廚師不能忍受變了味兒的飯菜,王仲明也是如此。他陪程明下棋雖然只是出於消遣娛樂,並沒打算在程明身上尋找什麼成就感,但骨子裡棋手的血液卻不能容忍下出那些難看醜陋的招法,所以,當程明走那些並不能算高明,但至少符合棋理寸,規規矩矩的招法時,他還可以以平凡的招法應對,但當程明走出那些明顯無理的棋的時候,他就不能忍受了。

談不上反擊,並沒有以殺對殺,以攻對攻,王仲明此時對程明的棋力已是瞭如指掌,他清楚的很,一旦自已施展力量和對方展開對攻,最多不超過二十步,程明就得交槍認輸。

王仲明採取的方法是逼攻。

所謂的逼攻不是真攻,但也不是假攻,而象懸在對手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說要落下來,上邊還有一根馬尾掛著,說不落下來,那根馬尾卻好象隨時會斷。

程明苦呀,真的是很苦。

有一句話,叫有棋差一招,處處受制,現在程明的處境就是如此或者說比這更慘,因為他和對手棋手上的差距絕不是‘一招’所能衡量的。

如果對方真的拉開架式來硬吃倒也罷了,了不起死了認輸,雖然面子上不好看,但至少也能落個痛快。

問題是對方並不是硬吃,而是給你一條出路,卻又不讓你活的乾淨,打進白空裡的三塊棋都象是能活,卻又都看不到明顯的活路,就象用竹標吊著一把青草在驢子的眼前,看得到,聞得著,卻永遠也吃不進口中,疲於奔命在追逐目標,目標卻永遠在離你一根手指的地方。

放棄?不能放棄,任何一條龍死了,這盤棋都是輸定。

不放棄?眼在哪裡?路在哪裡?

單活一條龍問題不大,問題是,活這一條龍的時候必定會傷到另外兩條龍的活路,怎麼辦?

咬著嘴唇,程明的腦袋都快扎進棋盤裡邊似的,眼睛死死盯著盤上的棋子,簡真象是要在棋盤上戳出兩個洞來。

“老爸,交棋吧,別下了,太難看了。”童言無忌,程非突然開口勸他的老爸交槍投降。

“哎,寶貝,怎麼這麼說你爸,你倒底是站哪兒頭的?”錢二朋叫道。他是搞不清楚棋盤上那三條黑龍的死活,不過象他這樣水平的業餘愛好者,通常是大龍不死,奮鬥不止,不到人家把死子提離棋盤,就決不投降認輸(不是因為鬥志夠頑強,而是根本判斷不出自已是不是輸了)。

“我當然是站老爸這頭兒了,問題是這盤棋已經不行了,您算算,就算這三條龍活了,白棋借攻擊已經圍出五十多目的空,而黑棋全盤加起來還不到二十目,實空差那麼多,還怎麼下呀?這麼說吧,王叔叔就是現在停手不下,讓黑棋三條龍都活了,再把剩下的官子全都算成是黑棋的,黑棋盤面也差著二十三四目呢。老爸,聽我話,別在下了,再下下去,連我都覺得沒面子了。”

這話說的,讓程明情何以堪?

剛才腦子裡光想著怎麼做活三條大龍的事兒,跟本無暇顧及雙方實空對比上的差距,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被兒子這一提醒,程明這才想起數空,數空完後,頓覺萬念俱灰,鬥志全無。

“高,實在是高,”程明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已和對方棋力上的差距,不是靠拼命所能彌補上的。

第十章 不是冤家不碰頭

離開程家已是九點多鐘,隆冬時節,月明星稀,月光照在地面,白花花的象是鋪上了一層銀霜,樹搖枝動,不知什麼時候颳起了北風,不大,但也有四五級的樣子,吹在臉上,冷嗖嗖,涼冰冰,象一把把小刀在刮削著似的,路上不見一個人影,靜悄悄的,耳邊聽到的只有北風呼嘯發出的嗚嗚聲。

幾年沒有回來,連北京冬夜的寒冷都有點兒不適應了——王仲明心中感慨。

豎起衣領,將脖子和耳朵以及大半張臉者遮了起來,側過身,王仲明背對著刺骨的寒風沿著路邊往家走去,路不是很遠,堅持一兩分鐘就可以回到溫暖的房間了。

正在和寒冷的北風對抗,突然,近在咫尺的前方突然傳來女人憤怒的斥聲,“喂!怎麼走路呢?!”聲音高而尖,在靜寂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王仲明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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