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已經是他們力量的極限了,威尼斯共和國又陷入了混亂,奧斯曼帝國和巴巴里海盜現在正完全控制著東地中海,亞得里亞海之內也就罷了。畢竟短途貿易衝一把就行,現在能夠把奧地利貨物運出亞得里亞海的商人多少都有奧斯曼或者巴巴利海盜的關係,甚至於就是星月惡魔的信徒,就是這樣也免不了偶爾損失一大筆貨物,可是你們卓爾似乎從來沒有抱怨過海路的艱難,不過相比前一個問題這只是次要的理由。”
“有理智的人的行動是可以預測的。”賈拉索輕聲地說著自己曾經用來判斷拉迪斯勞斯行動的話,原來對方也時時刻刻在以此行動推論自己。
‘什麼時候我賈拉索也是一個有理智可預測的卓爾了?’
賈拉索沒有意識到。當他也開始為卓爾種族的存亡擔憂的時候,他其實也變得理智而可以預測了。
“了不起,就這麼一點似是而非的理由,您就識破了我,不夠也確實足夠了。所以您猜到我們在這樣的絕望局面下不會還在自相殘殺,相比船隊的一點便利這確實重要得多,追蹤利益就能找到理智之人的行動路徑,我確實是輸了。您預測的出發點是最大最重要的利益。”
“確實如此,您輸了,但是我希望您不要為此責怪自己,這是人類的勝利而非我個人的勝利。”
拉迪斯勞斯試圖安慰一下失落的卓爾武士,其實他從戰鬥的過程中也感覺到了還有疑點。
賈拉索的存在好像就是在牽制瓊斯一般,他的存在讓拉迪斯勞斯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證,瓊斯必須時刻戒備著他。無法參與對那個卓爾遊俠的圍攻。
賈拉索如果真的是要對付崔斯特的話,就應該盡最大努力攻擊讓拉迪斯勞斯的部下不必擔心自己君主的安危。
可是這個理由拉迪斯勞斯沒有說出來以保全賈拉索的自尊心,這個明智的人最後會自己想到這一點,明白拉迪斯勞斯的寬大。
雖然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但是這畢竟不是法庭,在人類的成文法律之上更有大自然和世界的法則,這些法則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有時候甚至不可言說,但是更有權威更不可動搖。
這些理由加在一起足夠拉迪斯勞斯對一個來自黑大陸的卓爾使者下手了。
“這不是我個人的失敗而是卓爾的失敗?這真是糟糕,年輕時我從來認為我的命運只和我有關,可是國破家亡逃進了沙漠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賈拉索被靴子踩過的臉上露出真正悲傷和憂慮的表情。
這才是最初他擔心的糟糕事。
不是為他自己的危險處境,而是為了卓爾種族的危險處境。
“所以您不能死,您和崔斯特…杜登和您控制的那幾個班瑞家族使者,是卓爾最後所剩不多的核心jīng銳了。”賈拉索當然知道拉迪斯勞斯為什麼要提起卓爾的存亡。“他們如果都死在這裡,您的種族就離徹底滅亡更近了一步。”
瑪格麗塔、西里卡老大和斯拉姆伯爵都露出了微笑,在他們看來拉迪斯勞斯正在給那個卓爾一個極佳的做膽小鬼的理由。
雖然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可是他們依然鄙棄在刀劍包圍中改變立場的行動,稱其為懦夫和背叛。
這不是不公平的想法,但是不夠深刻。
也許薩扎斯坦多少抓住了一點拉迪斯勞斯的脈絡,可是他決定保持沉默,讓自己的君主發揮。
瓊斯此時也在緊張地觀察著局勢的發展,拉迪斯勞斯在安排襲擊時並沒有解釋他為什麼要攻擊賈拉索,更沒有透露他對賈拉索的處置。
雖然各為其主,可是有機會的話,瓊斯還是希望賈拉索可以活下去。
他痛苦流離的早年記憶中,已經沒有多少故人還活著了。
“瓊斯,把你的朋友扶起來。”拉迪斯勞斯確信今天自己可以得到一個有力的部下了。“賈拉索,賈拉索殿下,告訴我,您是不是在為蘇萊曼陛下效勞?”
“是的。”賈拉索直截了當地回覆,既然不肯死,也就不要扭扭捏捏的。
被俘投降夠可恥的了,但是賈拉索不是一個死板的人,可是要再拿捏拿捏就實在讓別人也讓他自己噁心了。
“是你的傭兵團還是班瑞家族,或者其他什麼勢力在和奧斯曼帝國合作?”
“我的傭兵團早就被葡萄牙人的戰列艦給毀滅了,我想易卜拉欣帕夏也不認為班瑞家族有資格同蘇萊曼陛下合作。說到這裡我還要表示歉意,剛剛我把班瑞家族列在哈布斯堡家族之後了,他們沒有資格和偉大的術士皇族相提並論。”賈拉索為自己剛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