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當然私底下也和別人議論過,但絕對不敢當著田一飛的面說。
正相反,他笑著臉迎了上去:“田前輩來得真晚,可要多喝幾杯……”
但他忽然怔住。
因為田一飛的頭髮下,額頭正中,忽然出現了一點鮮紅的血珠。
血珠剛沁出,忽然又變成了一條線。
鮮紅的血線,從他的額頭,眉心,鼻尖,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沒入衣服。
田一飛的頭顱忽然從剛才那一點血珠出現的地方裂開了。
接著,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從中間分裂,左邊一半,往左邊倒,右邊一半,往右邊倒,鮮血忽然從中間飛濺而出。
他就好像張紙人一樣,被人活生生從中間撕裂。
水閣中的人都怔住了。
站在旁邊伺候他們的丫環、家丁,有一半已暈了過去,另一半褲襠已溼透。
水閣裡忽然充滿惡臭,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感覺得到。
“徒兒,你說田一飛輕功很好?”
萬籟俱靜中,方明一聲輕笑。
“不錯!”柳若松盯著面前的兩半屍體,眼珠有些發直:“傳聞他飛得比鳥還快,甚至你一眨眼就會不見蹤影!”
“可他卻死了!”
“可他卻死了!”柳若松重複著方明的話。
“他是死在了刀法之下,江湖上能不懼怕得罪田萍,又能一刀將他砍得這麼均勻的刀客,可實在沒有幾個……”
方明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不錯!”
這聲音不是柳若松說的。
水閣裡面的人一驚,這才發現自己面前已經多了兩個人。
一個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太婆,站在一個又黑又瘦又小的老頭子旁邊。
兩個人都穿著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站在那裡,比別人坐著也高不了多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剛從鄉下來的老夫妻,完全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在座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卻沒有看清這兩人到底如何進來的,更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想象,這兩個又幹又枯的老者,是怎麼施展出之前那麼可怕的刀法。
“你小子眼光很不錯!”
老太婆開口說話,聲音卻還是跟小女孩一樣。
特別是她的一雙眼睛,勾魂奪魄,似乎會放電一般,若是再年輕個四十歲,恐怕一勾便可將男人的魂兒勾了去。
這老太婆環視一眼,又是桀桀冷笑:“可惜……我們夫婦四十年不履江湖,認得我們兩個老頭子老太婆的怕是很少了……若是你們真認了出來,我卻也不能讓你們活著走出去!”
“瘋子!”
鍾展吐出了兩個字。
梅花與墨竹異口同聲道:“老夫活了這麼久,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言不慚的人!”
孫伏虎忽然用力一拍桌子,道:“對。”
林祥熊也大笑,道:“她要讓我們全都死在這裡,她以為我們是什麼人?”
南宮華樹嘆了口氣,道:“你們不該這麼說的。”
墨竹問道:“為什麼?”
南宮華樹道:“以各位的身份地位,何必跟一個瘋老太婆一般見識。”
“哈哈……”
方明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捂著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