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兩種人會用這種完全暴露自己實力的方式走路。
一種是非常喜歡炫耀的,好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武功有多高;
還有一種人,是武功已經高到完全不需要掩飾實力的地步,在任何人,任何情況下都不需要,這種人戰勝敵人,已經不需要依靠任何陰謀、陽謀,在任何人面前,也不需要低調,甚至連高傲也不必,只需要做真實的自己。
做真實的自己,這已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而無論來的那人是哪一種,想必都極不好對付,甚至是無法對付。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這個人也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而所有人的第一眼,絕不是看到這個人,而是看到一柄劍。
他的劍,劍身也特別長,特別寬。
黃銅的劍鍔,擦得很亮,劍鞘卻已很陳舊,上面嵌著個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門人佩劍的標誌。
青楓道士正背對著這個人,聽到這個人來的聲音,他的肩膀聳動了一下,整個人晃了幾晃,大聲喊道:“獨孤大俠,請你一定為霍大俠主持公道!”
雖然他的聲音很大,可卻有些中氣不足。說完,他緩緩的轉身面向獨孤一鶴。
他的臉部肌肉已經完全扭曲,在院子裡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猶未陰森可怖。
他的胸膛上心臟部位已經插進了一柄匕首,匕首隻剩下一個短短的手柄留在身體外,嘴角湧出鮮紅的血沫,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著獨孤一鶴。
院子裡開始有道士發現了這一幕,驚呼起來,繼而哭號。
獨孤一鶴站在院門口,沉默了很久。
然後繼續走,朝蘇陽陸小鳳所在的房間裡走。
他每走一步,腳下的兩尺見方的青石方磚就會以落腳處為中心碎開。
行走之間以腳碎磚並不難,甚至以蘇陽現在的內功都可以勉強做到這一點。
但是每一塊磚面上的裂紋,無論角度、深淺、走向都是一模一樣,甚至左右兩隻腳踏過的轉上裂紋都沒有絲毫差距,這需要多麼高的功力?又需要多麼精確的控制能力?
而堂堂峨眉掌門獨孤一鶴當然不會無聊到用碎磚的把戲來顯示自己的實力和情緒,一個稍微有些腦子的江湖人,也不會在大戰之前用這種方式來浪費自己的功力,那麼只能說明他的每一腳,都沒有刻意的去控制,青磚上的裂痕,只不過是他不經意中留下的,距離他的真實實力還有很大的距離。
獨孤一鶴已經走進了屋子,小院裡的道士們也漸漸的開始散去,去處理他們師父的後世。
“四秀回來告訴我,你們是幾個很不錯的人。可是有能力殺霍天青的人並不多,而那個完全不會武功的道士,也沒有必要用自己的命來誣陷你們。”
獨孤一鶴站在門口,眼簾低垂,並沒有刻意的去望著誰,只是看著自己的劍。
他的右手已握住了劍柄:“霍天青的父親和我師父是朋友,而我的確是金鵬王朝的舊臣,所以,請動手吧。”
他是一個高傲的人,高傲到已經不屑於去解釋什麼,他也是一個重情的人,重的為了一個朋友不惜和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俠客陸小鳳,最神秘的快劍小蘇,最有德名的花滿樓一決生死。
這一場決鬥之後,所有的問題都已經不必再解釋。
江湖最初,本就是由一群不喜歡用語言,而習慣用拳頭解決爭端,分辨對錯的人組成的,這樣的人,是最原始的江湖人,也是最可怕的一類江湖人,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江湖到底意味著什麼,江湖的起點和重點又是什麼。
所以,他們用在錘鍊自身武功上的精力、心力,比任何人都要更多,更深。
自從巴山顧道人仙遊之後,代表著武林劍道巔峰水準的七大劍派中,就一直以峨嵋派為尊。
其中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峨嵋派當代掌門獨孤一鶴。
就連陸小鳳自己也承認,從沒見過獨孤一鶴這樣的高手,他的劍法沉著雄渾,內力深厚,攻勢雖凌厲,防守更嚴密,交手經驗之豐富,連西門吹雪都未必比的上。
而在原劇情裡,西門吹雪此時劍道尚未大成,他戰勝的,只不過是只剩下一半功力獨孤一鶴。
陸小鳳嘆了口氣,蘇陽在喝酒,花滿樓卻沒有說話。
正如當曰在關中大俠家裡的事一樣,江湖裡有些事是解釋不清的,也沒法解釋。
只可惜當曰有蘇陽為山西雁解圍,而今曰,耗掉獨孤一鶴半數功力的霍天青已死,又有誰能為蘇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