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被燒死,一連聲的慘叫聲傳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曹仁瞪大眼睛,對眼前的一切深覺難以置信。他自然不知道為了對付自己,諸葛亮可是下了大本錢,在新野的民居之中和主要道路上,都塗上或灑滿了易燃的火油和松脂,再鋪上落葉或草。待大軍入睡之後,潛伏在地道之中的劉軍士卒酒引燃了這些東西,頓時曹軍上下都陷身火海。
說話間許褚和徐晃都已經趕到,這時探馬也送來最新訊息,此刻西南北三門那裡,都已經是一片大火,唯有東門未見火蹤。
聽到這個訊息,曹仁反而心頭一沉。久經沙場的他自然知道對方不會有這麼個疏忽,東門多半是故意留給自己的,前方必然有陰毒伎倆安排下來。不過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了,當下曹仁一咬牙,厲聲喝道:“全軍集結,隨我一同殺出去!”
所幸的是曹軍不愧是天下精銳訓練有素,猝然遇火雖然措手不及,但是倖存的戰士們還是在校尉的帶領下,開始有序地集結起來,紛紛朝洞開的東城門湧出去。當然逃命為先,什麼器械裝備也管不到了。只是任他們再如何勇敢、驍悍、善戰,再訓練有素,畢竟身體還是有血肉之軀,並非水火不侵。如此這般爭先恐後的逃命,更驅使人無情的推擠奪路。於是在火勢、踐踏、倒壓等各種災難的互動動盪下,因此最後能逃出城門的雖佔大部分,卻也只是十停之中的六、七停。
曹仁是幸運的,在親衛的護送下,他一馬當先衝出了城門。但是聽著身後計程車卒的慘叫,當真是心如刀割。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耽擱的時候,在稍稍的集結部隊之後,曹仁看著同樣也是灰頭土臉的徐晃和許褚,咬牙切齒地道:“公明,仲康,這必然又是諸葛亮設下的奸計,眼下該當如何?”說話之間,語調卻是不禁有些發啞,正是因為剛才被火給燻過的緣故。
徐晃和許褚也是面色惶然,但是眼看自己身後的軍馬還是跑出來了大半,徐晃也是心中稍安,想了想卻是建議道:“所幸火勢有限,敵軍兵力有限,也沒有安排其他的埋伏。眼下大軍雖遭了一敗,但是並沒有傷筋動骨。曹將軍,依我之見,還是先行退軍至安全處下寨,待士卒們緩過元氣,再作打算吧!”
“徐將軍言之有理!”許褚也是贊同道,曹仁一看自己大軍,總算是運氣不太差,還有兩萬多人和自己一起跑出來了。當下曹仁也是下令,全軍撤回白河以東,按下營寨再作打算。
白河是新野城東的一條河流,又稱淆水,起源於伏牛山山脈,流經襄樊注入汗水,是一條中等規模的河流。遇到枯水期,一些地方就能泅渡過河。適才來時曹仁就是走的白河,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準備再度撤回去。事實上不要他下令催促,剛剛逃出火海計程車卒們,早已經是被火烤的渾身焦枯,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找一些水,好好喝上幾口潤潤嗓子。白河距離新野並不遠,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大隊人馬就已經趕至河邊。不少士卒都是跪在河灘上,用手捧起水來潤嗓子。
曹仁也被火烤的分外難受,但是他畢竟是主將,自重身份之餘不能和這些士卒擠在一起喝水,只能忍著。好在徐晃看他忍得有些難受,當下讓自己的親兵灌了一壺水遞過去。曹仁接過來之後,瞬間喝得涓滴不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旁的許褚也是讓自己的親兵灌了壺水,咕咚直灌。
“曹將軍,好像有什麼聲音!”就在這時,許褚忽然放下水壺,面露驚愕之色,側耳在傾聽著什麼。
“什麼聲音?”曹仁和徐晃聞言愕然,但也不敢打擾,只讓許褚繼續仔細傾聽。他們相信許褚絕對不會說慌,而且許褚的耳力確實比一般人要強上很多。
“不好,是水聲!”許褚突然一臉愕然,急忙大聲道。曹仁聞言大急,連忙催促士卒儘快回來,但是人在水中走路本來速度就慢,曹仁催促也是無濟於事。
這時,從北面傳來的異聲,正變得越來越響亮,接著洶湧地河水從上游奔騰而下,無情地將滯留在河中的2000餘名士兵,給吞噬了進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分列兩岸地曹兵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更多地曹兵被昏暗的天色阻擋視線,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未知的恐怖,反而讓人更生心慌。
連續的十幾個巨大的“河峰”(洪峰?)過後,河水逐漸趨緩。但瞎子也看得出來,此刻的水位至少要比出現異變之前,要高出近兩尺,而且水流也更顯湍急。可以說,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想趟水渡河,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此時曹軍也已經是一片混亂,河西跟隨曹仁等人尚未渡過河的兵卒大約還有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