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後方又響起衣袂振動之聲,秦言偏頭去看,便見又是數十名高手從村莊裡躍出來,將他的前路也徹底封死。
滄流殿,雁蕩山,天機閣,明心樓,歸雲閣,裴羅山,天海堂,黃龍島,渾江幫,明滅樓,駕鶴居,武成派……好傢伙,除了被滅掉了的清微居和慈悲為懷的幻真島,正道的大小門派竟然齊聚此地,若說這不是一場jīng心謀劃的伏殺,秦言也絕不會!
場中一片死寂,眾多高手陸陸續續地逼了,將秦言、魏飛和那輛馬車圍在正中,卻沒有人開口。許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言臉上,但一碰到那張妖異的銀sè面具,頓感頭暈目眩,不敢直視。
秦言環顧眾人,開口說道諸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勞師動眾地趕,不至於僅僅是為了秦某吧?”
沒有人回答。
雁漠然身後的慕城雪卻因這句話而變了臉sè。她與秦言相處多rì,早對他的身形與嗓音再也熟悉不過,一開始還只是覺得眼熟,等到秦言開口,聽見那面具後yīn沉妖異的語調下無法改變的本質音sè,又稱他自稱“秦某”,頓時就將他認了出來。她心中一陣顫動,幾乎失聲。
在這個時候,秦言已經無暇去看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yīn森而冰寒,毫不掩飾殺氣。秦言的心也隨之而沉了下去,又道諸位,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我想這其中可能有誤會。”
“還能有誤會!”群雄中傳來一聲冷笑,發話之人是一個面容頗為英武的中年文士,他不敢直視秦言的面具,便盯著他的胸口,寒聲道,“你等魔門賊子,竟敢包藏禍心,yù亂中原,我輩人人得而誅之,豈能容你猖狂!”
秦言皺眉道魔門已有十餘年未曾涉足中原,秦某這次下山也只是去送一件,並沒有與各大正派為敵的意思,諸位大概是受了邪派jiān人挑撥,才會有此誤會……”
話未說完,便被那中年文士厲喝打斷死到臨頭,還敢狡辯!我問你,你這是不是魔門首席弟子?你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不是螟蛛盤?”
秦言心頭大震。原來一切都被人家算計到了!秦言腦中思緒一轉,便已斷定,這必然是魔門內部之人設下的yīn謀!
成剛,歌行烈?不,上來不及,他們自恃武力,在勝負未分之時肯定不會作出如此佈置。其他的,方逸遠,宋晴紗,雁瑜,呂彤,獨孤勝……是了,定然是獨孤勝那一派系的幾人,他們對我和歌行烈都恨之入骨,無論誰贏了,都會遭此厄運……
哈!能憑一人就引得正道武林高手傾巢而出,簡直是那些神怪誌異中妖魔大頭目才有的待遇了,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是。但在這個時候,秦言只覺得嘴裡一陣陣發苦。
他沉默兩秒,緩緩說道你猜得都不。但秦某並非是針對諸位正道俠士,相反,我是為維持武林平衡的局面,打算助你們一臂之力……”
“巧言令sè!像你等魔門jiān賊——”中年文士的激昂話語說到一半,忽然覺一陣寒意湧上身來。那是秦言的冰寒眼神,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恐懼氣息,漫過他的心頭,沉重得幾乎讓他窒息。雖不見其來處,卻像山一般壓,將地面一切生命都籠罩在深沉的yīn影之下。
彷彿柴火跌入江流之中,從內到外都冷得透了。中年文士悚然驚醒,生命本能的反應促使他抬臂護在胸前,一連往後退了三步,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惶然的表情。
但秦言這個舉動也引起了群雄的反應,無數道殺氣霎時集中在他身上,空氣中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伏魔大戰一觸即發。
秦言只是盯著中年文士,冷冷地道閣下如此賣弄口舌,莫不就是邪道jiān人的幫兇?可否告知姓名,秦某rì後必有厚報!”
中年文士一張臉漲得通紅,吶吶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成派左行奇,豈會怕了你這狗賊!”
群雄中又有人開口道這位魔門首席大弟子,不修為怎樣,氣派倒是囂張得很!”yīn陽怪氣的語調,秦言不用看也是歸雲閣的武青穹。
他冷哼一聲,道正道人士未必個個都是君子,魔門弟子也並非一定是大jiān大惡之徒。雁師兄,你說是不是?”
雁漠然與他目光一觸,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這裡面可能另有隱情……”
這時秦言身後卻有一個清悅的聲音響起,毫不客氣地叱道漠然,值此危難關頭,你怎可還念著往rì的私情!如果你再胡說八道,青蓮可真就看人了!”
發話之人正是明心樓掌門周悅儀,也是雁漠然的岳母。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