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賀一段不無聊的時光。
秦言依稀還記得,當那一次江遙走入通往“九環崗”的岔道後,沿著他留下來的印記去尋他的時候,所聽到的兩名守衛的對話。
“我就說了,那小子額頭扁凹,眉心一段橫折,眼大卻瞳小,是夭折之相。我看人一向很準。”
“不見得吧,時候還沒到呢。他不是還留了標記嗎,不至於尋不著來路。”
“嘿嘿,等他反應,都已經成了那人的口中之食嘍!都已經過了這麼長,你就不要再心存僥倖了吧!”
“呵,僥倖不僥倖的另說,要是這麼早就分出了結果,那也太無趣了吧!”
“你還想等到時候?哦——你小子是故意耍賴是吧,快把酒拿來!”
“耍賴?哈哈,我們只賭他回不回得來,有定下期限嗎?只有等他的時候,才能夠結果是吧?所以啊,你從一開始就輸定了……咦,別鬧了,有人尋了!”
……
後來江遙還是平安無事地了,他說走了很遠很遠,撞見了一個渾身拴著鎖鏈的怪人,那人讓他快滾,他就從原路走了……
昔rì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座迷宮的主要幹路也被摸得駕輕就熟,只可惜,曾陪著我一起走過的人,已經永遠長眠在鏡湖深處了。
如今迴歸,還是忍不住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也許是在人間駐留太久,又或許,我本就是一個軟弱的人,只是為了生存下去,長期埋藏了的本心罷!
現在的秦言,閉著眼都能找出正確的道路。而且,以他如今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若是開口問路,守衛們也絕不敢置之不理。歸根結底,在婆娑門中,除開對血狼僧的命令要絕對服從之外,其他一切行與不行的問題,都取決於你的拳頭夠不夠硬,夠不夠強!
穿過山脈腹地,從洞窟另一頭走出來,眼前便呈現出一派截然不同的風景。山路步入幽徑,綠柳環繞,繁花似錦,一方湖塘躍然眼底,湖水冰寒湛藍,明朗如鏡。
碧水鎖輕煙,無波亦無痕。
這就是鏡湖,江遙的身體就在湖底沉睡。
本是幽靜美好的景緻,卻在八年前的那一rì之後,成為了秦言盡力避免去靠近、一旦觸目便傷懷的所在。
湖水冰寒刻骨,屍體不會腐爛。時隔八年,秦言一眼望去,看見平靜無波的鏡湖對岸,那rì搬運屍體踩出的痕徑依然沒變。如果走,站在那個位置透過湖水往下看,還可以瞧見江遙永恆封存的面容。
他永遠會帶著那抹安詳的笑容。
那一天,秦言於絕處覓得生機,以剛領悟的第三層御器術驅使利刃從背後砍下了他的手臂,在短暫的愕之後,他是那麼痛苦與後悔,哭泣著向我求饒。秦言只是冷笑著,舉起長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沒有立即死去,帶著絕望的表情,握住了秦言沾滿鮮血的右手。
“我先走一步。”說完這句話,他的笑容漸漸變得安詳。
那一刻,秦言明白他的意思。並不是嘲諷與詛咒,而只是平淡的敘說。
這一劍,是徹底的解脫。
所以,秦言一直都理解玉寒煙的那種尋求解脫的理念。只是,並不贊同罷了。
第一百三十章 追憶
第一百三十章 追憶是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靠
08…03
秦言停在湖邊,駐足良久。
要看看嗎?
這一次來往人間,再瞧見昔rì好友的面容,也許會有更多感觸。
遲疑須臾,終化作一聲長嘆。
罷了,過往的事情,終究無法挽回。再懷著這般多愁善感的心思,只會讓我離大道越遠,離深淵越近。
沉悶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湖畔的幽靜。
秦言目光不變,依舊望著江遙埋身之處,但眉頭卻微微皺起。雖然並不打算去憑弔好友,但也不意味著,會樂意瞧見這一處的清靜被外人打破。
來的人是個濃眉大眼的青年,身材高壯,一套黑sè武士服被隆起的肌肉漲得緊繃,一見便知是個外功jīng深的高手。
然而跟他交過手的人都,他的武技實際上走的是輕靈一路,其輕身之法相當不凡。踏出這麼沉重的腳步聲,是特意在提醒秦言,有客人到來。
“秦師兄!”他來到秦言近前七八步處停住,輕輕喚了一聲。
他叫魏飛,地元初階境界,在四五年前的那一場爭戰中,奪得了第十的席位。他這一次來找秦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