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臘人的都是野蠻的鄉巴佬,兩個耳朵的陶土罐子罷了。我可以讓人教你哲學、禮儀,你可以幫著我做事情,讓我在宮廷裡掌權,我是不會忘記給你好處的——一年薪金,也許會有三千德拉克馬銀幣。”
“三千德拉克馬銀幣,夠買什麼?”李必達顯然對這個更感興趣。
“真是陶土罐子,這些錢,這些錢,夠買兩個首飾了。”阿狄安娜也沒真的用錢買過東西,只有小時候,母親傳喚珠寶商人入宮,在討論價錢時,她還對德拉克馬有點印象,但也只限於“三千德拉克馬等於兩件名貴首飾”。
“這些錢,足夠在雅典或者米利都買一所帶花園的別墅了。”旁邊幫著壘柴的波蒂說道,汗水溼透了她的衣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線。
李必達還沒表示受寵若驚時,烏泰瑞斯騎著馬趕了回來,所有的奴b隸都起身鞠躬——包括剛才要開“三千德拉克馬”高薪的阿狄安娜。
烏泰瑞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舉著馬鞭在營地裡指指點點,詢問宿營奴隸對於戰備情況的熟悉度與完成度,一切自然是李必達代表作答,這位大學生拉丁語很是流利,說得烏泰瑞斯頻頻點頭,高興之餘,扔給了李必達一個錢袋,“裡面有二十德拉克馬,賞給你的。”
“喂,不要隨便給哥的奴b隸賞錢!”檻車裡的海布里達抗議道。
“這些奴b隸是屬於整個軍團的。”烏泰瑞斯溜了一圈後,對著海布里達舉起了書函,“奉軍團令,即日起解除對低階百夫長海布里達的禁閉處罰,在接下來的戰事裡將功贖罪。”
檻車開啟後,海布里達慢吞吞地走了出來,長期的壓抑與侷促,幾乎讓他的腿無法一下子伸直,但他還是忍住了血管的酸楚,硬是在烏泰瑞斯面前站直了:“門神庇佑,第七軍團需要我。烏泰瑞斯,總有一天,我會報復你的。”
“是嘛,你還是乞求馬上對亞美尼亞的戰事裡,不會送命吧,這次我們第七軍團又是先遣軍。”烏泰瑞斯不以為意地回答著,“今天,我要徵用你的宿營奴b隸,前去阿米蘇斯的碼頭拆卸物資。”
“那就叫卡拉比斯帶著人去好了——對了,別打我奴隸的主意!”海布里達惡狠狠警告著,說完長叫一聲,伸了伸胳膊,喝令阿米尼烏斯等人上前,給他淋浴刮毛,“快點幫哥弄乾淨,馬上好打個大大的勝仗!”說完當著烏泰瑞斯脫下了全套衣服,光著屁股站在營地中央。
其實來到阿米蘇斯城的,不是什麼物資補給,而是四千名色雷斯僕從軍,其中三千輕裝步兵,一千騎兵——乘坐著二十艘破舊的希臘槳帆船而來,抵達岸邊後,這些破衣爛衫的兵士,又換乘一艘艘五十人划槳的“荷馬戰船”靠岸——之所以叫荷馬戰船,並非說這種船隻的發明者是荷馬,而是這種船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荷馬描繪的特洛伊戰爭時期。
當時恰逢阿米蘇斯的“市集日”,熙熙攘攘,衣著考究的希臘人,用鄙視的眼光看著這些來自北方冰雪之地的蠻子——而那些上岸前往軍營的色雷斯人,也目光呆滯猥瑣,很多人光著腳板,用驚訝豔羨的眼神,看著這座富麗堂皇城市裡的一切——白磚紅瓦整齊劃一的兩層民居小樓,壯觀的神廟群,龐大的碼頭船塢,市集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還有那些數不清也說不清的貨架上的商品。
“一群多麼醜陋的單耳陶土罐子!”跟隨李必達一起來的阿狄安娜,不無鄙夷地感慨道。
李必達他們的任務並不重,主要是用騾車搬運色雷斯人的武器裝備,因為阿狄安娜還對上次海布里達企圖強b奸她的事心有餘悸,所以也一起跟了來——也有奴b隸質詢,為什麼這個小妞不用參與勞作。
“這妞是百夫長看中的,將來準備賣到羅馬城的高階妓院去的,得保護她嬌b嫩的身子,一手繭子是賣不到好價錢的。”每次李必達都這麼解釋到。
“怎麼?我是兩耳陶罐,比這些人還多了一個耳嗎?”李必達揶揄著阿狄安娜。
“因為你一直得蒙神眷,陪伴在我的身邊,這就讓你多出了一隻耳朵。”阿狄安娜撥了下美麗的栗色頭髮,得意無比,“聽著,卡拉比斯,我馬上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恰好這時,一名從船上下來的,頭盔上插著鴿子羽毛的兵士挎著一個盒子,手裡高高舉著一塊封上蠟的木板,在人群裡喊到:“誰是第七軍團第六大隊的宿營奴隸?這兒有低階百夫長海布里達的書信,一封來自於羅馬城,一封來自比提尼亞。”這個打斷了阿狄安娜與李必達的談話,李必達上前,簽收了這塊木板。
在簽字時,李必達不假思索,便寫上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