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側妃的神色有些寧靜下來,片刻之後才又恢復猙獰。
楚楚見狀,危險地眯起眼睛,“你都知道?”
魯王側妃不答,趁著楚楚逼問自己,注意力不夠集中,躥過去抱住了楚楚的腰。
她冰涼的手沒輕沒重的抵在楚楚腰間,楚楚的肚子霎時就不舒服起來,想推開這個瘋婆子。
可魯王側妃看著枯瘦,力氣卻大得驚人,抱著楚楚的肚子死活不撒手,痴痴地笑道:“我感覺到了,他的心臟在挑,活的,可愛的。”
楚楚怕她傷害自己的孩子,掏出袖中一直藏著的刀,直直刺入魯王側妃的手臂中,刺了好幾下,鮮血迸濺。
可魯王側妃竟是叫也不叫,手勁也沒有絲毫放鬆,看著楚楚,忽而笑了出來。
“看到你這樣緊張你的孩子,我便放心了。”她邊說邊笑,神情詭異,“我的孩子死了,我要你,要賀時霆,要你的孩子都給他陪葬。”
她的眼神陰森,對楚楚恨之入骨。
“皇帝很快就會召我入宮,賀時霆為你殺害王爺,謀害皇孫的事也都會暴露。到時候,你,他,你肚子裡這個小賤種,一個都活不了。我要你們下阿鼻地獄,割舌挖眼,刀刺油烹!”
楚楚的肚子越來越不舒服,她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刀。
不能讓這個瘋子見到皇帝!
這時,在門外守候的丫鬟突然出聲:“楚姑娘,您已經進去許久,該出來了。”
魯王側妃似乎被這個聲音吸引,手勁松了松。
楚楚冷靜片刻,開口道:“我很快就出去。”
她突然把手裡的刀扔到地上,清脆的嗡鳴聲吸引了魯王側妃的注意,魯王側妃拾起刀,回身就要往楚楚肚子裡刺。
楚楚趁機拿過房中的花瓶,砸向魯王側妃的頭頂。
一聲悶哼,魯王側妃被砸得軟倒在地,頭頂不斷湧出血來,不知死活。
溫熱的血流淌到楚楚手邊,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的每一處,楚楚渾身發抖,摔坐在地上,幾乎要吐出來。
她竭力忍著嘔吐的聲音,對著另一側乾嘔了幾聲,抱著越來越難受的小腹站起來,眼裡的光卻是冷靜的。
她稍微平靜了會呼吸,在門外再次傳來詢問的聲音時,回答自己立刻就出去。
魯王側妃頭頂的傷口在滔滔地流著血,楚楚抖著手,環視一週,取了一條厚而結實的綢帶,爬到左側床幔上方,那根最寬大的房梁之上。
從下面往上看,若不把床幔拆掉,是看不到楚楚的棲身之處的。
她屏息靜氣,不停地安撫疼痛的小腹:寶寶乖,孃親好愛你。
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楚楚摘下手上的玉鐲,使了力道,讓它飛旋出去,撞開窗戶。
她渾身發軟,小腹又隱隱疼痛著,哪有平時的力氣,鐲子才堪堪撞開窗戶,就悠悠地墜落在地,碎成兩瓣。
楚楚咬牙,竭盡全力將另一個鐲子丟出去,扔到屋外不遠處的水池中。
幾聲動靜接連響起,門外的丫鬟發現了不對,不斷出聲詢問,見裡面沒了回應,破門而入。
門內除了昏過去的魯王側妃,空無一人。
丫鬟大驚失色,立刻讓人搜查王府,又讓人把魯王側妃抬出去施救。
屋內的人很快就都散去,門窗大開著,冬日黃昏嚴寒刺骨的風打在人的肌膚上,能剜下人的肉來。
楚楚被風吹得渾身僵硬,伏在房樑上,呼吸輕微得彷彿要消失,還竭力維持著平衡,不讓自己從上面滾落。
將指甲死死嵌進手心,楚楚才從麻木的手中感覺出一點清醒的刺痛。
她不能一直待著這裡。
遲早會被發現的。
她應該趁機跑出去,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
忽然,襄王府亂做一團,有人大喊抓刺客,有人在屋簷房舍飛奔而過。
刺客似乎有很多,襄王府的人一時抓不住,鬧得雞飛狗跳。
這是逃跑的最好機會。
楚楚抖著手,想從房樑上爬下來,可她一動,手就直髮抖,幾乎揪不住房梁。
方才扔鐲子的那兩下,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寶寶又一點都不乖,在她的肚子裡鬧騰不已。
楚楚疼得滴出一顆淚來,就在她差點要從房樑上滾落的時候,襄王府忽而更亂了起來。
外面的兩批人很快都被制住了。
紅日搖搖西墜,院內燈光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