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送來的飯菜都還不錯。
菜餚中有道紅燒鯉魚,賀時霆念著楚楚近日愛吃魚,便多用了幾口,忽而發現魚腹中的一個竹筒。
竹筒中有張紙條,上書:一切順利,襄王已被宣入宮。但夫人為襄王所劫,不知去向。
賀時霆原本淡定的臉頓時黑沉下來,他捏著手中的紙條,眼裡殺意盎然。
未幾,刑部大牢內傳出賀時霆高燒不退,昏迷過去的訊息。
皇帝本就在為襄王之事震怒,責打了襄王,又傳了國子監祭酒嚴肅入宮,乍然聽聞賀時霆昏迷的訊息,登時火冒三丈。
“誰讓他們用刑了!田愷聞和羅闕呢,讓他們給朕滾過來。”
刑部尚書田愷聞此時就在宮中,第一個趕到,兜頭就被皇帝砸了個墨玉鎮紙,“爾敢違抗聖旨!”
田愷聞哪裡敢對賀時霆用刑,但人是在他刑部大牢昏過去的,他有苦難言,被砸了也不敢吭聲,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臣的確沒有對靖遠侯用刑啊。”
皇帝怒而挑眉,“哦,那他好端端的進了你的地方,不過一日,如何會高燒昏迷?”
這件事田愷聞也弄不明白,那靖遠侯又不是文弱書生,身強體壯的,在大牢內只待了一天,哪裡就至於高燒不醒了?
但他唯恐惹皇帝更生氣,不敢反駁,只好道:“前些日子剛下過雪,大牢陰冷,靖遠侯又受了冤枉,內外寒氣相擊,一時撐不住也是有的。”
皇帝氣笑了,“怎麼,倒是朕冤枉了他?”
田愷聞哪裡敢答這話。
正巧這時大理寺卿羅闕進了內殿。
皇帝又拿這話問羅闕。
羅闕不敢輕易回答,和田愷聞對視一眼,跪在地上認錯道:“是臣等辦事不利,沒有及時查出真相,平白讓靖遠侯遭受了冤屈。”
他們說話的功夫,賀時霆已經被送到御書房的側殿,被幾位御醫圍著醫治了。
皇帝不耐煩聽他們在這裡說廢話,讓他們都退下,去側殿看了一眼燒得臉紅耳赤的賀時霆,沉默片刻,去了嚴麗妃的華容殿。
賀時霆的病是用內力強逼出來的。他明知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安分待在天牢才能少受猜忌,卻因為擔心楚楚,片刻也等不得了。
宮中雖然也是守衛森嚴,但賀時霆好歹能見著人,也能往外傳出訊息了。
賀時霆調了三百人,喬裝打扮,暗中去襄王府和襄王名下各宅院搜尋。
沒過多久,宮中傳出麗妃被貶為麗嬪的訊息,國子監祭酒告老還鄉,襄王被奪了參政權,閉門思過一年。
賀時霆吃過太醫開的藥,還是沒得到楚楚的任何訊息。
他強撐著“病體”去找皇帝,說自己久未歸家,恐家人擔憂,請求出宮。
皇帝看著他略帶潮紅的臉,同意了。
此時,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審出一個訊息,魯王側妃就被關在襄王府。
皇帝更加震怒,其他的事還可說是嚴肅和嚴麗妃為襄王謀劃的,皇帝雖然也懲戒了襄王,但還是看著襄王的面上,沒有對嚴家過分責罰。
可魯王側妃在襄王府,這總不會是別人替襄王做的。
賀時霆察言觀色,請命去襄王府把罪妃帶回。
其實他此刻最好避嫌,可難得有如此正當的名目去搜查魯王府,賀時霆哪裡肯放過——他怕自己直接去魯王府找楚楚,萬一楚楚被擄掠的訊息傳出去,會壞了楚楚的名聲。
皇帝冷笑道:“方才不是說要回家見家人?”
賀時霆跪在地上,義正言辭道:“那是陛下方才不需要臣,只要陛下需要,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又怎會為私情耽誤大事?”
皇帝哼了一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但最後還是同意了讓賀時霆去襄王府搜人。
襄王府的一個偏僻院落中。
在襄王離去之後,楚楚隨著一名大丫鬟進了關魯王側妃的房間。
魯王側妃一身素裳,臉色蠟黃,眼睛瞘?進去,大得驚奇,眼尾還有幾道深深的皺紋。
昔日豐豔的美人憔悴異常。
她見著楚楚進來,乾裂的唇瓣抽搐著勾起弧度。
楚楚被她寒浸浸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個激靈,下意識捂住小腹。
一旁的丫鬟以為楚楚受了驚嚇,想勸楚楚隨自己出去。
楚楚卻強硬地讓那丫鬟先出去,自己有話要和魯王側妃說。
那丫鬟焉敢從命,她深知王爺有多看重這位楚姑娘,而魯王側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