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和緊張。
她說完,剪水瞳滿含期待,一眨不眨地看著賀時霆。
賀時霆卻沒有立刻回答。
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賀時霆哪裡捨得讓她早早嫁給自己。
雖說本朝的女子十五歲及笄之後,就可以嫁人了。但疼愛女兒的人家,都會把女兒養到十六七再嫁出去。
那些世家大族, 為了表示自家女孩兒的珍貴,很多把女兒養到十八歲方才許配人家。
太早成婚的女子不被孃家看重,一般也很難被夫家尊重。並且因為她們成婚早, 年紀小,生孩子也會更艱難些。
賀時霆什麼都想給楚楚最好的,自然不會讓楚楚早早嫁給自己。
楚楚沒有被父母寵愛過, 他還想加倍地彌補回去, 讓她能和別的少女一樣,享受過千嬌萬寵的未婚時光,再在最適宜的年紀嫁人。
而且他還有另一層考量——他想給楚楚一些時間。
她還這樣小, 沒見過幾個人,剛從可怕的家中離開, 就遇到自己,哪裡分得清什麼是愛,什麼是感激、崇拜和依賴。
他很貪心,不僅想要她, 還想要她的愛,不摻雜其他情感的,純粹的愛。
楚楚等了一會,沒等到賀時霆的回答,有些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您怎麼不說話?”
賀時霆見她扭來扭去,擔心她摔下去,伸手虛虛環住她的腰,道:“你還小,再過幾年。”
楚楚眨巴眨巴眼睛,據理力爭,“我不小,明年就十五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賀時霆。
賀時霆心軟不已,但還是道:“哪有受疼愛的小姑娘十五歲就嫁人的?”
楚楚一噎,渾不在意地偏過頭,喪氣道:“反正我爹本來也不疼我。”
賀時霆哄她:“他們不疼就不疼,我們寶寶有人疼。疼你到十八歲,再嫁給我,好不好?”
楚楚點頭,還未說話,淚珠便一滴接著一滴地砸在賀時霆的手上。
她的心因為這份遲來的寵愛,又酸又脹。
賀時霆給她擦眼淚,“怎麼哭了?反悔不想嫁我了?”
楚楚邊哭邊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又打起了哭嗝,“要,要,嗝,要嫁的。”
她哭得團成一個球,把自己埋進賀時霆懷裡。
楚楚有很多擔憂,她擔憂這個,擔憂那個,但她所有的擔憂,在賀時霆面前,都脆弱得像紙一般。
只要他的一句話,就能無比安心。
心結一解開,楚楚的身子逐漸好轉,被賀時霆靜心養著,也慢慢地養出了一點肉。
她又揹著賀時霆,有了新的小煩惱。
楚楚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嫁給賀時霆,她還沒準備好該如何當一個妻子。
定平院裡都是未成婚的小姑娘,楚楚沒地方問,只能自己瞎琢磨。
她還沒琢磨出什麼,一個月的假已經用完了,楚楚又恢復每日上課的時光。
課前,楚楚纏著孟先生,問她知不知道有什麼教導人如何做一個好妻子的書。
孟先生正給她出題,要考考她這段時間不看書,功課落下了多少,被她纏得頭疼,隨手自書櫥中翻出一本《女誡》丟給她。
這間小書房是賀時霆特意令人收拾出來,拿來給楚楚上課用的,書櫥上大半是他從書局買回來的書。
但孟先生講課,有她自己指定的書,楚楚連那幾本書都學不過來,自然沒什麼時間去翻書櫥。
原來這個書櫥裡還有教人如何做妻子的書,楚楚很震驚。
彷彿有什麼大寶貝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許久,卻硬生生被她錯失了一般。
她坐下來,翻開《女誡》第一頁,還沒看兩行,孟先生的題已經出完了,她只好把這本書放到一邊,先上起課來。
今日賀時霆不去軍營,下朝直接就回來了。
他到定平院的時候,楚楚剛下課不久,還在小書房裡。
賀時霆走進去,見那小姑娘正蹙著眉讀一本書,明亮的眼裡都是疑惑。
“在看什麼?”
乍然聽到賀時霆的聲音,楚楚抬起頭,做賊似的把手裡的書合了起來,“沒什麼。”
書皮上赫然寫著“女誡”二字。
賀時霆長眉微挑,把她手裡的書拿過來,翻看了幾眼,“看這東西做什麼?”
楚楚的眼睛極快地眨著,她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賀時霆摸熟了她的脾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