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是晉王和安儀縣主,咱們先避避。”
楚楚最怕生人,自然同意。
她踏出房門的腳步退回來,一截絢麗的裙襬卻被眼尖的安儀縣主看見了。
“那是誰?”安儀縣主問謹和。
她問完,見謹和沒有立時回答,腳步一轉,朝楚楚那裡走去。
晉王無奈,只好跟安儀縣主一同過去。
蘭芝見安儀縣主和晉王朝這邊走過來了,走到楚楚身前半步的位置,先對著晉王和安儀縣主行了禮。
楚楚學著蘭芝的樣子,對二人行了一禮。
安儀縣主一眼就看出楚楚肯定不是普通的丫鬟。
楚楚生得如出水芙蓉般清豔穠麗,不施粉黛,肌膚便瑩白透亮,吹彈可破,更不必論那精緻的五官。
安儀雖五官端正,卻遠不如楚楚花容月貌。
她今日打扮地格外精心,穿著蘇繡的芍藥對襟衫和月華錦裙,特意梳了隨雲髻,簪環髮飾無不貴重。
但還是被楚楚比了下去。
她走到楚楚跟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
楚楚敏感地察覺到面前的縣主不喜歡自己,她有些害怕地回道:“楚楚。”
晉王見楚楚一副被安儀嚇壞了的模樣,覺得她怪可憐的,笑著插了句嘴,“楚楚動人,這個名字取得好。”
安儀氣惱地看了她三哥一眼,他到底是站哪邊的?
賀時霆來的時候,只見楚楚一臉無措,怯怯地回答著安儀的問話。
他雙眸微眯,幾步走過去,擋在楚楚跟前。
賀時霆身姿挺拔,肩背寬厚,楚楚被他完全地遮擋在身後,好像落入了一個安全的暖巢。
安儀縣主和晉王見賀時霆來了,俱都笑著與他問好。
賀時霆卻沒給面子,冷聲道:“怎麼,在宮裡沒訓夠人,來我這欺負我的人?”
安儀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晉王爽朗地攬過賀時霆的肩,“時霆說笑了,誰敢動你的人?我們不過是與楚楚姑娘閒聊幾句。”
賀時霆鳳目含鋒,瞥了晉王一眼。
晉王臉上還帶著笑,手卻放開了他的肩。得,他今天就不該把安儀帶來。
楚楚躲在賀時霆身後的陰影裡,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感覺到賀時霆生氣了,她不自覺地揪住賀時霆的一片衣角,好像這樣就安全了似的。
賀時霆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的臉恰好正對著安儀縣主,安儀被他莫名的一笑笑得臉上羞紅,竭力保持著落落大方,對賀時霆回了一個笑。
賀時霆心裡冷嗤,破天荒地主動和她搭訕,“安儀縣主今日這身衣裳挺好看。”
安儀原以為他為那小丫鬟惱了自己,不想他竟誇自己好看,臉上的笑頓時更燦爛了些,“賀大哥哥謬讚了。”
賀時霆被她一聲賀大哥哥喊得頭皮發麻,不耐地說:“喚我靖遠侯就是。”
安儀有些尷尬,只得笑道:“是。”
賀時霆不欲與她廢話,直接問道:“你這身衣服在哪做的?”
安儀怔了怔,他誇自己的衣裳好看,就真的只是誇衣裳,並不是誇她的人?
但她不捨得不回答賀時霆的話,只能掛著勉強的笑,道:“這是蘇州彩雲紡的衣裳。”
蘇州彩雲紡?
賀時霆轉身問躲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喜不喜歡?”
楚楚正揪著他的衣襬呢,手來不及鬆開,被他抓了個正著,趕緊把手背到身後去,朝賀時霆甜甜一笑。
欲蓋彌彰。
賀時霆嘴角含笑,當著這麼多人,倒沒有逗她,只是指著安儀身上的衣裳,又問了她一遍,“好看嗎,喜不喜歡?”
楚楚不明所以,她看著安儀縣主兇惡的目光,不敢說她的衣裳不好看,茫然地點點頭。
見楚楚點了頭,賀時霆盤算著讓人快馬加鞭去蘇州給她做幾身衣裳。
安儀堂堂一個縣主,被這樣隨意地指指點點,好像在賀時霆眼裡,她身上只有那件衣裳有價值,還是被用來討好一個低賤的丫鬟!
她自幼在皇后膝下長大,比幾位公主都受寵些,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氣惱地轉身跑出了定平院的大門。
賀時霆眼裡略過一抹譏諷,轉而看向晉王,“晉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晉王沒有管跑出去的安儀,對賀時霆笑道:“瓊樓的玉髓釀千金難求,今夜大哥在瓊樓設宴,我特來邀你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