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他揚鞭催動馬車,就見從東面嘚嘚的也駛了一輛馬車過來,因為速度快,到了坊街口勒馬不及,一橫就把他這輛馬車給擋在了坊街口。
身為皇商背景的,哪個不是平日裡傲慢到極致的,能做皇商,通常來說,首先有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得和皇家沾親帶故的或者說是你有別人沒有的東西的,宮裡的貴人們也都知道féi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有什麼好處,都是先照顧著自家人,所以說,即便是幾個國公的族人,若不是像齊國公那樣的,那也是沒資格當皇商,給宮裡供應物資的,除非說這個物資是其他人沒有的,只有你有,就如同輔國建安縣伯一樣,只有他有桂huā,這又是另當別論了。因此,想成為皇商,要麼你就是皇親,要麼你就是有別人沒有,而宮裡又不可或缺的物事才行,其他的,通通靠邊站,輪不到你的份。
而眼前的這輛馬車,分明就是那個這兩年生意做的不小的長安車馬行的馬車,要說這車馬行,如果不是建林酒樓和林家平日裡經常需要用到他們,而且點明只要長安車馬行的人服務,估計早也就被朝中的那些大佬家族給排擠掉了,人家不動手,那是賣了林家一個面子,可不是你長安車馬行有多大的能耐。
再者,車馬行是屬於力氣活,那些個大佬們前些年或許還能動動心,可如今,行軍餅坊分了那麼多份子出去,這靠力氣賺錢的活計,那就沒幾個大佬能看的上眼了,而且,這車馬行說實話,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這幾年裡,有心人早就打探清楚了,這長安車馬行那都是些解甲的軍士,這些人幹這行倒也是充分的利用了資源。
各地衙mén和守城mén的基本都願意優先招那些從軍中解甲下來的軍士,一個是比直接從百姓中招的人相對聽話,二是省得cào練,三是能打。而這些人又多半對曾經的袍澤是照顧有加,不管以前是不是同一個大營的,只要曾經一起扛過盾牌,使過刀兵的,那就都是兄弟。因此這長安車馬行佔了這個先天優勢,這些年裡是hún得風聲水起,又加上林家早先就放出話來說,車馬行,只信得過魏行首的人。所以在擔心若是對長安車馬行打壓會引起林家的不快這個前提下,這些年,長安車馬行的生意倒也紅火,幾乎佔據了整個中原車馬行六成的份子,聽說這兩年,他們已經開始在東北和西北拓展業務了。
林家只信得過長安車馬行的話是黃大放出的,就連林老太爺也納悶,黃大為什麼要放出這樣的話來,有時候,他也只能往長安車馬行裡有不少黃大的兄弟上靠,卻不知道,黃大雖然是個羽林軍史,卻是沒帶過兵的,底下一個兄弟也無,要有,也只能是陳大和侯老六那幫人,不過現在,黃大的底下倒確實是有弟兄了,就是如今跟著他在近江氏將地皮都颳了三尺的那幫傢伙。
既然是黃大放出的話,林老太爺自然不會去反駁,自家細郎和黃大那是兄弟相稱,而且,如果沒有黃大的幫襯,自家細郎想要走到今天可不容易,二郎可是乞兒出身,家底是根本沒有,能碰到黃大這樣忠心耿耿的幫手,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造化。所以他也是很配合,黃大那邊一放出話來,他就給林家立下了規矩,僱馬車,只能僱長安車馬行的,要是發現僱了其他車馬行的,如果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那是嚴懲不怠,即便是林翰也不例外,所以這幾年,除非說緊急情況,長安車馬行臨時調派不出空閒的馬車來,否則,林家就都是僱的長安車馬行運送貨物和客人。
話說那個被攔住去路的車把式那是氣不打一處來,難到你長安車馬行如今竟然囂張到了如此的地步麼?也不瞧瞧,自己這輛馬車上的標誌。自己這馬車雖然是普通式樣,但有這個標誌,就是長安縣令和京兆伊出行碰上都要避讓三分的,可你倒好,竟然就這麼堵了上來,分明就是故意的麼,莫要道說有林家的指定,就動你不得,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某家是病貓了不成?
車把式這麼光火不是沒理由的,他看著小六子是一路上黑著臉,幾乎都不愛說話,說明這些天可把他在宮裡頭給憋壞了,所以對車把式而言,最重要的那就是把林局令這尊大佛越快送到林家越好,因此,他一翻身從車上下來,三步並兩步的上前就一把揪住了長安車行的車把式袍領,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瞎了你的眼了,沒瞧見這是要往林家去的麼?你知道車上坐的誰?還不快快的讓了道?”
“住手”他這邊光火,那邊小六子聽到外面的動靜,一撩車廂的mén簾,看到前面那輛馬車外懸掛著的一件物事,吃了一驚,連忙喊道。
第三五七章 秘密進京
第三五七章秘密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