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才嚥了下去,又抿了一小口酒,這才又看著著黃良。
這小子滑頭著呢,黃良見王況只是彷徨了一會兒,就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心裡就暗贊:果真是聰明過人,連我的不動聲色都被他瞧破了。
“是長孫家的沒錯,不過卻不是嫡系,而是長孫家的旁支。”黃良見王況不急了,他也不著急,就開始邊吃邊和王況拉呱起來。
酒過半巡,王況總算知道了那一主一僕是長孫家無忌的遠房侄孫,名為長孫淖是差不多已經出了五服的,平日在長孫家並不得志,不過在長孫家不得志並不妨礙他在外面仗勢欺人。前段時間就是因為在長安仗勢欺人欺人,被人告到了長孫皇后跟前,不得已,只好借了個遊學的名頭來江南躲避風頭。上個月長孫淖曾到過揚州,黃良的兒子在長安遊學時與其謀過面,因此知其牙呲必報的性格,知道他要來建安,擔心其在建安惹事生非,給自己阿爹惹麻煩,便書信一封給黃良提醒小心此人。卻沒想到長孫淖來建安的第一天,還沒落腳就跑富來客棧去鬧出了這麼一番事來,後來倒是來過州衙搬救兵的,但見聽到說黃良及林明與富來客棧的關係都挺好,且州衙一個班頭還是和他衝突的少年的大兄。知道再也討不了好去,臉上掛不住,當天就灰溜溜的離開了建安。
既然知道了對方是長孫家的,所謂知己知彼,那麼就好安排對策了。而且長孫淖的關係人脈幾乎都是在長安,自己在建安,應該暫時無慮。
可黃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這個王家二郎不是池中之物,先是獻上將軍櫃,後又有了今年那番薯試種的大豐收,去年又整出了個辣椒醬來,聽說這辣椒醬在長安已經賣到三百文一罐。這些還是明面見到的,還有許多發生在富來客棧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這王家二郎的影子。這樣的人,若要是關係拉好了,將來的好處必定少不了自己的。
“聽說二郎僅靠吃食便醫好了一個風溼病人,現如今已經能下得來床了?能讓白髮轉黑,讓耳背之人恢復聽覺,二郎手段高明啊。”黃良伸出筷子,想夾住剛瞧好的那最後一塊滷豆腐,卻夾了個空,抬頭看去,卻見王況的嘴巴在動,不由笑罵:“你個小子,竟然和老夫搶吃食了。估計整個建安,也只有你王二郎會和老夫搶罷,有趣,有趣。”掉轉了筷子,夾了一塊番瓜餅進嘴裡,咬了一口:“不錯,不錯。二郎你的手就是這麼巧,真想破開你腦袋瓜子看看,到底都裝了些啥?”不知不覺間,黃良開始對王況稱起了老夫,那就是撇開了官身,用長輩的身份在和王況說話了。
“那都是巧合罷了,只是年少時喜歡聽來村裡的遊方道士啊,和尚啊等人吹牛,恰巧說過這些,覺得好奇,就記下了。不過,很多食材本身也就是藥啊,因此以食療病,也有些病是可以的。”王況現在早已經知道以前在道觀裡常挖的車前草有個很有詩意的名字“疲�q”,這還是王冼告訴他的,並說時人吟詩都喜歡拿疲�q來吟哦。車前草本就是藥,又可當菜,自己這麼說也是說得通。
“哦?那不知二郎可有用吃食治療癆病的法子?”黃良又問。
癆病?這個王況懂,魯先生不曾寫過一個吃人血饅頭治癆病的相關小說麼?癆病也就是肺結核。黃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王況陷入了沉思,難道說是……?
“使君可是想到了這個?”王況翹起拇指往天上指了指。
“唉,這下就是別人不說你妖孽,老夫也要說你是妖孽了。”黃良不由的眯起眼上下不斷的打量著王況:“讓老夫瞧瞧,可否有尾巴露了出來?老夫可是聽說,但凡妖孽化人,那尾巴可是化不去的。”
“使君說笑了,您也知道,況平日裡無事,就喜歡聽聽那些行商說些軼事,再者,使君前面也提到過長孫皇后,故況也就想到了那去。”王況撓了撓頭:“這癆病用吃食的法子還真不好治,沒聽說過誰靠吃食治好了的,不過,況倒是可以給個方子用做輔助調理。”
真是天上掉餡餅啊,王況心裡呼喊,真的感謝自己小時候得的肺結核了,那幾年裡的飲食禁忌可是記憶猶新,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的喜歡美食的王況了,就是那幾年按醫生囑咐的飲食起居鬧的。若要說旁的,王況可不敢吭聲,自己對醫是一竅不通,僅有的只是後世電視啊書裡啊看的一點皮毛。
“哦?真有法子?”黃良不由得大喜,這可是利人又利己的大好事情,至少退一萬步,王況開出的吃食方子即便治療不了,也不大可能有反作用,不像藥方,差個分毫,那可是要人命的。若是王況正有法子,不光王況的問題能迎刃而解,就是自己也能得到莫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