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換心,謝珂對楚老夫人亦是發自肺腑的尊愛和敬重。
除了每日請安,多數時候謝珂還會抽出一兩個時辰的功夫陪在楚老夫人身邊,或是給老人家念幾段經書,或是陪著老夫人一起指點指點丫頭們的繡活,總之,在楚氏,沒誰不知道楚老夫人偏寵自己的外孫女。謝珂便是再低調行事,美貌之名也還是傳了出去。本來在望川,就有望川楚氏多美人一說。
以前謝珂的母親未嫁前,據說前來提親之人幾乎踏平了楚氏的門檻。
謝珂雖不姓楚,可卻實心得了楚老夫人偏愛,偶爾還會被楚老夫人喚到身邊替楚老夫人待客。
這般的被倚重,自然便有人打了謝珂的主意。
自從謝珂十歲後,便不時有人上門來和楚老夫人攀談,最終說來說去,都會說到謝珂身上,無非是贊謝老夫人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伶俐的外孫女陪在近前。然後再借故打探謝珂是否許了人家。每到這個時候,楚老夫人都一幅高深莫測的表情,最終含糊的矇混過去。
一些妄想與楚氏結親的,初時還覺得若是娶了謝珂這個謝氏女,恐怕不能達到與楚氏結姻親的目的。
所謂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
謝珂畢竟姓了個謝字。
謝氏雖也是旺族,可是建安到底離望川遠了些,所謂鞭長莫及……
可是楚老夫人越是態度不明,旁人越覺得楚老夫人看重謝珂。甚至有幾戶人家漸漸品出些味道來,覺得娶了謝珂,不僅是結兩姓之好,而是結三姓之好,連帶著建安謝氏。
楚老夫人不勝叨擾,可偏生有些登門之人的身份還不便楚老夫人避而不見,所以近些日子謝珂得了楚老夫人叮囑。
便每日呆在院中,不必再每日去楚老夫人院中伺候。
謝珂明白,當著她的面,很多話楚老夫人終究是不便說的。卻不知今日為何差了許嬤嬤來喚……
胡亂想著間,水青己經替謝珂換好了衣裙。水藍的湖綢褙子,上面繡著暗黃的蝴蝶花式,謝珂行走間,那蝴蝶似是要一飛而起,可若抬眼去看,任誰都會覺得,那蝴蝶便是繡的再傳神,亦沒有穿著這褙子的小姑娘來的讓人眼前一亮。
水青在謝珂身後不由得輕輕一嘆。
明明很隨意的一件衣裙,卻愣生生讓自家姑娘穿出些許傾城傾國的味道。
謝珂換好衣裙,差人將許嬤嬤請進屋中,許嬤嬤年過五旬,生的很有幾分珠圓玉潤,她進屋福了福身,未開口便先露了笑。
“表小姐,老夫人讓奴婢轉告表小姐,郢都的許家的老夫人來了,魏老夫人聽老夫人提起表小姐,便唸叨著要見一見。老夫人交待,表小姐只管似平日那般便是。”
郢都的許氏……
謝珂想了想才明白,臉色微微變了。
許嬤嬤見此這才垂下頭。“我新描了個花樣子,本打算給外祖母做件秋衣的。不如一起帶了去讓外祖母看一看,勞煩許嬤嬤候一候,我取了花樣子我們便出門。”
“表小姐請便,勞煩二字實不敢當。”許嬤嬤恭敬的退到門廊下。
謝珂帶著水青轉身入了內室。
“小姐需要哪個花樣子,奴婢這便替小姐取來。”水青趕忙道,她自是覺得讓楚老夫久候不好,何況那許嬤嬤雖然臉上帶笑,可是她在楚氏的嚴厲苛責可是出了名的,又因她是楚老夫人的奶姐,在楚氏也算半個主子,便是連幾位爺見了也不會造次。
自家小姐竟然讓許嬤嬤在廊下候著。
這……實在不合適啊。卻不想謝珂搖搖頭。
隨後淡淡吩咐道。“水青,替我取件白色襦裙,再取那支金鑲珠石點翠簪來……”水青不明所以,上下打量謝珂,覺得自家姐兒這樣打扮很是素雅,己是極漂亮的了。
而且妝容的首飾都是才換的,怎麼突然間又要更改。
謝珂不欲多說。
很多事情她也是一點點看透的,就像楚老夫人的心思。
楚老夫人確是真心疼她,也曾向她透露,說是母親在世時,本打算給她和謹哥兒定下親事,待她及笄後方行大禮。
可是她母親命薄,事情還未定下便早早去了。
這事便隨之擱置了。
為此,楚謹言還曾對她冷嘲熱諷,說她除了張臉蛋,簡直是一無可取,言下之意自是對她極其不滿的。
謝珂非但沒有生氣,心中那塊大石反而放下了。
別說楚謹言嫌棄她,她還看不上楚謹言呢。除了是楚家嫡子,他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