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燁的舉止,徐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將手抽回來,可就在她準備做時,在自己昏厥前段清受襲的一幕像一根鋼針立刻扎到她的心口上,頓時傳來的錐痛讓她清醒,整個人都有些怔怔的看著他。
楚燁瞧徐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笑了一下,道:“怎麼了?幾日不見便不認識朕了?”
徐昭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抓住一樣,輕輕跳動一下就是無限的疼痛;她無法相信,為什麼在他說出所有的真相後他還能這樣笑語晏晏的面對她?為什麼在作出那些事後,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指尖上的血珠被他小心翼翼的擦掉,最後,還近乎曖昧的將她的手指送入他的口中;感覺到他正用柔軟的舌尖輕輕地掃著她指尖上的傷口,感受到他口中溫熱的溫度,再看向他那雙凝視她時含情脈脈的眼睛;徐昭本是翻騰的心更像是受到了風暴摧擊一樣,難以言說的煎熬和翻滾讓她連呼吸一口都覺得心肺像是被撕扯一樣。
楚燁曖昧的含著徐昭的手指,品嚐著口中淡淡的的血氣;他素來就是個整潔的人,甚至有些近乎怪癖的潔癖,平常時間身上稍稍沾一點水痕他都要嫌棄的將衣物換掉,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緊含著徐昭的手指不放;尤其是在口中品嚐到那絲髮腥的血氣時,更不覺得有多厭惡反感,反倒是在那一縷血氣中嚐到了一絲清香;這股香味他是最熟悉不過的,多少次耳鬢廝磨、被翻紅浪時,他懷中抱著的人兒身上正是散發著這種讓他為之深深沉醉的香氣。
楚燁只知道心醉的喜愛之人的香夢之中,自然是沒察覺到徐昭此刻的異樣情緒和睜大的驚恐害怕的眸子;待他回過神後,他才慢慢放過那隻被他吮舔過的手指,看著那幼嫩粉嫩的指尖上再不滲出血漬了,才軟聲哄到:“以後不要再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了?朕會心疼的。”
徐昭的心又是一揪,幾乎差點脫口而出:你不讓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就允許你自己來傷害我嗎?
這句話在快要說出口的時候又被她攔下來,她的心思在此刻轉的飛快;在段清受到翎羽衛襲擊的時候她昏厥了過去,自然不知道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據她對楚燁的瞭解,既然段清知道了一切真相,恐怕他也危險了。
她醒來後就沒看見段清,內殿中除了漂浮的淡淡香氣竟是連為什麼氣味都沒留下,可想在她什麼都不知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一些她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段清會怎樣?他雖然武藝高絕,可在面對身手同樣了不得的翎羽衛攻擊時真的能逃過嗎?如果沒有逃過,楚燁會怎麼安置他?
一時間,徐昭的腦海裡將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狀況和結果都想了一遍,到最後,越想越害怕,害怕到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怎麼了?怎麼還開始抖起來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朕這就去叫太醫。”說話間,楚燁便扭頭,張口就是要喚此刻在殿外伺候的人。
徐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及時制止他將要喊出口的話。
楚燁回頭,對上她晃動不安的眸子,眼神中一片溫柔之色:“阿昭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朕宣太醫來給你悄悄。”
“不用,不用招太醫,我沒事。”徐昭終於開口,本是拉扯著他衣袖的手慢慢的往上移動,最後落在他胸口前的衣襟上,“只是剛才醒來身體有些發冷,現在已經好了。”
聽徐昭這麼說,楚燁才放下心來;他本是坐在床沿邊,聽見她說冷立刻爬上床去,從背後緊抱著徐昭,在前面用錦被緊緊地把她包裹住,聲音軟軟的在她頭頂傳來:“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對於楚燁的親近,徐昭拼力忍下欲要將他推開的衝動,而是儘量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引起他的疑心和注意;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只有冷靜下來後,她才能想出辦法去救段清。
沒錯,她要救段清。
她想的很明白,不管楚燁是否真的會對段清不利,有一點可以肯定,依照楚燁顧全大局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讓段清在大梁出事的;堂堂大宛鎮北王,如果在大梁出了事,恐怕老瘋子一定會變成一個真瘋子,領著他的數十萬軍隊將大梁邊陲攪的不得安寧;更重要的是,既然段清出現在了京城,那就說明向來與他形影不離的黑鴉隊也在京城,在沒有將黑鴉隊盡數蒐羅出來的時候,楚燁是不會做出傷害段清的事;所以這時,他一定會將段清軟禁在某個地方,等他安排好了一切,才會真正向他出手。
而她,就是要趁著他對段清出手之前,救他出來。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