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不願嫁我?”
石榴忍住淚,咬牙搖頭。
“好好好。”朱今白一連道三個好字,閉上眼將臉上的脆弱收拾殆盡,他最後道:“如此,以後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縱使以後你再遇見今夜在崔府裡的事,我就算見了也當做沒看見。”
石榴呼吸一頓,啞著嗓子說:“好。”
朱今白招手,那黑衣密探不知從何方躍了出來,馱著她便要走。
天牢裡月光散淡,石榴在黑色中遠去,朱今白也唯剩下一個小小的點。風聲呼嘯,她看著孤獨寂寞的他,忽然拼勁全身的力氣喊道:“朱今白。”
沒有人回應她。
唯有月色寂寥的罩在那位郎豔獨絕的男子身上。
也許有人後悔了,也許有人哭斷了氣,可有人最終還是知道,明日又是全然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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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不知道自己昨夜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躺在床上她閉上眼,腦海裡不住的跳出那個人的身影。
他曾探扇淺笑,替她摘來木芙蓉,溫柔的說道:“這裡的木芙蓉一年開兩季,一季含羞,一季荼蘼。”
那她的愛情呢,花期還不若這脆弱的木芙蓉,她的愛情才剛剛萌發新芽卻被殘忍斬斷。
他也曾戲弄她,說要將她爪子剁了沾上雞蛋炸了吃。
石榴的手闔著自己的眼,淚流了一夜。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討厭更無聊更讓人煩躁卻無可奈何的人了。
才上眉頭,卻下心頭。這般的感情到底怎樣才能將它除盡?
夢裡不知身是客,他是客,她也是客,在這場人間的世俗裡,未來的及擁抱卻去的遠了。
天亮了,從東邊到西邊,天空佈滿烏黑的雲,崔府僕人發現了崔少爺的屍體,一時之間人仰馬翻,石榴紅著眼睛出來,如大病初癒一般沒有半點力氣。
不知是哪裡的嗩吶開始吹起,風撩開重重白霧,驚起褐枯樹梢上的黑鴉,黑撲撲的密佈在天空。
石榴站在迴廊,透過高高的屋脊望向那片壓抑的天空,空中飄來飛雪,她伸手接過,涼入五指直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