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再沒有辦法?”
宋仕廉微笑道:“不怕死?”
任霽月側眼:“死何懼?”
宋仕廉一語落地:“你可知說了這話的人,最終下場都不大好?他們太狂太傲,天生反骨,為天道所不容。”
任霽月以為習了這麼久的儒家經典,必把他骨子裡的桀驁不馴洗淨了去。哪知有些東西融在骨頭裡,被人一掰,倒是都顯露了出來。
刀劍紓解人意,何須瑟縮避讓,須得將所謂的天道攔腰斬下,再高歌而去。
石榴細細聽著,只見任霽月道:“我向來渾莽,不識青天高、黃地厚,更不知天道為何。所以我無需怕更無需畏,我只知我腳尖朝向的便是生途。”
這話鏗鏘有力,激的石榴心潮跌起,原來他看上去文弱的小叔叔還有這般豪放胸懷,看大儒的臉色必是覺得他話說的大說的空。
可有些事若自己不說的大說的空,怎麼還能硬著頭皮把那虛的填實?
宋仕廉細品,而後眸光看著石榴,喟嘆道:“你可還記得你曾和我說過什麼?當時我只覺得你狂妄,沒想到這原來你小叔叔比你更甚。”
石榴撇嘴,道:“狂妄不好麼?狂一點傲一點別人才能不欺負到頭上來。”
宋仕廉垂下眼:“你還小,不懂得在人世浮沉中,愛惜自己的羽毛、裝傻賣乖才是活命的正道。”
石榴可聽出大儒在說她刺兒多,不滿道:“若是那個樣子,哪裡還有我們任家的風骨。”
宋仕廉抬眼,看了看她,又瞧了瞧任霽月,扣著案桌長嘆一聲。琉璃塔落了一層白雪,山中更漏迢遞,學子們已然讓他散走了,他一人站在琉璃塔之中,煦彩的光落在他身上,更顯寂寥。
他聲音細的只能自己才能聽到:“是不是你們任家世世代代都得為了這無聊的‘風骨’前仆後繼,無論我怎麼攬也不要命似的葬身在皇權之中,九死不悔?”
**
這些日子雪下得越發大了,剛掃落乾淨的行道又積了層雪,丁管家捧著一盆炭火往祠堂裡走去。
祠堂的門大開著,裡面空落落的只有一張烏黑的桌子,上面擱著一塊令牌,周邊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