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1 / 4)

☆、第60章 蘇染白的琴

入了冬之後,一夜要比一夜寒冷。

北邊大戚的天灰濛濛的; 又陰又涼; 反常的天氣來的突然,且冷的出奇; 站在庭院裡抖一抖袖,都能抖出兩團霧氣。

過了一小會兒; 還是沒迎來清晨; 卻等來了一場淅瀝的小雨,入了冬的雨總夾著寒涼; 一開始還是淅淅瀝瀝的,後來越來越急促; 稠密的雨點砰砰地打在傘面上,慷慨激昂; 像是戰場上的鼓點。

太子的東宮燈剛點起來; 小太監們撐著油紙傘,拿著宮燈四處走,路很溼滑; 走在最前頭的宮監提著下衣襬; 小心翼翼地帶路; 巡完一圈後,再和值夜的人匯合。

到了服侍太子起來的時候了; 外室值夜的小宮女捅了捅香爐,濃郁的香氣霎地浮騰,惹得小宮女鼻子皺了皺; 差點打個噴嚏出來,她擠擠眼睛,將那沉了一夜的香換掉,醒了神,踱步過去把外門拉開。

門剛開了一條縫,兩個小太監收了傘,帶著一身的水氣,泥鰍一樣鑽了進來,領頭的太監年紀也不大,身上多披了一件墨藍色的坎肩,明顯職位比餘下三人高,他端著太子的朝服,斥那開門的宮女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又偷懶,耽誤了太子爺上朝,咱們誰能脫了罪!”

小宮女撇撇嘴,他平日裡也沒這麼大的脾性,無非是今兒讓他冒著雨打燈巡夜,心裡難免有點不對付,拿她來出氣了,可她不敢頂嘴,低頭諾諾地道了個是,接過那盛著朝服的盤子進了內室。

穿坎肩的太監眼睛翻了翻,和另一個一起弓身跪在了外室的屏風前,跪的規規整整的,腦門兒緊貼著地,嚴絲合縫,就像是原本就長在上頭,因著太子爺早上起來氣性大,誰都不敢在老虎爪子底下惹是非,自然是能避就避的。

空氣突然間安靜的有點詭異,一陣冷風從窗縫裡吹進來,小太監肩膀一抖,打了個哆嗦。

太子的內室一陣詭異的騷動,緊接著金盤落地發出刺耳的錚鳴聲,兩個小太監詫異地抬頭,猝不及防地,一道黑影從兩人中間一閃而過。

這人的輕功造詣極高,身形瞬息之下變化,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跪著的二人眼睛瞠大,詫的目瞪口呆,裹挾而過的風滯後了一下,才割在二人的臉上,若不是那刺客撩起的這陣風,兩個太監都要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空氣彷彿靜止了一刻,裡頭猛地傳來宮女刺耳的尖叫,一時間整個東宮燈火驟亮,亂作一團,剛剛接過盤子的宮女兒尖叫著跑出來,手上衣服上都是刺目的鮮血,她張大了嘴,想說明裡頭的情況,可那副嗓子裡除了刺耳的喊叫聲,別的什麼都發不出來。

領頭的小太監還算鎮定,驚了兩驚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半跪在地上,扭頭朝門口大喊,“抓刺客,封鎖東宮,任何人不得出入!”另一個太監驚慌地望著宮女手上的鮮血,半天才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句話來,“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肖一盞茶的功夫,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陸續到了東宮,門口的侍衛放了總太醫管事進來,剩下的一律嚴格排查,從衣服查到藥箱,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外頭不斷有人衝進屋子,帶進來外頭溼漉漉的雨氣,老太醫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兩個太監跪在地上,脫了力似的,完全撐不住自己的身子,若是太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的命可是跟草芥似的,說賠就賠進去了,誠然命在自己手裡金貴的很,可太子要是死了,誰會在乎他們的生死。

內室裡的人忙做了一團,戚觀央被人抬到了床上,心口上豎著一道刀口,血不住地往外流,不一會兒就將床褥染成了血紅色。

太醫趕來的很快,而年輕的太子臉色蒼白,像案子上擺著的白玉瓶一般毫無生氣,嘴唇上也完全失了色彩,他的指尖因著劇烈的疼痛一直在顫,眼皮兒半掩,像是已經脫了根的蒲公英,隨時都會隨風飄。

“太子殿下。”太醫探脈的手有些抖,深吸了幾口氣逼自己平靜下來,才感受到了一線微弱的跳動,趕忙取了壓板為他止血,邊壓邊喊他,防止斷了意識,一下子睡過去就醒不過來,老太醫哀婉地叫他,“太子殿下,您快睜開眼睛看臣一眼。”

戚觀央眼皮動了動,將將張開一條縫,痛到了極點,讓他沒發兒動,全身上下每一寸面板下,都彷彿有一把銼刀在狠狠地拉割,他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連皺一皺眉頭的力氣都沒了,緩緩地又將眼睛閉了起來,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來。

“太子殿下,您說什麼?”老太醫就快要哭出來,他趕忙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兒,周遭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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