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琪面色一頓,眸中的錯愕一閃即逝:“我從不相信誓言。”曾經的朱霆何嘗不是信誓旦旦的對她許下一生一世?
說著她用力地掙扎著,企圖掙開他的手,手腕卻被他拉的更緊了些。朱斐將她整個人扯入懷中,言語中帶著乞求:“阿琪,給我一次機會吧,你不信誓言,那我便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實現它,好不好?”
滿腹的委屈湧上心頭,徐硯琪痛哭著將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他的胸膛,到最後,無力的倚在他的懷中哭泣:“為什麼,為什麼要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像個傻子一樣?”
朱斐心疼的擁她入懷:“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突然,她覺得朱斐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似要向後倒去,她驚訝地抬頭去看他,卻見他面色蒼白,原本高大英挺的身子此時卻格外瘦弱,雖是筆直的站立,卻有些搖搖晃晃。薄薄的雙唇緊抿著,慘白的不見血色。本是寒冬,額頭上竟滲出些許豆大的汗珠來。
徐硯琪嚇得哪裡還顧得上慪氣,忙上去扶住他:“你怎麼了?”
躲在角落望風的朱清見此也慌忙飛奔過來:“主子,你身上的毒……”
朱斐抬手製止了他要說的話,輕輕搖頭:“無礙。”
徐硯琪這才憶起那晚與朱窕一起遇到他受傷之事,不由心上一緊:“你果真受了重傷……”
看到徐硯琪臉上的擔心,朱斐笑了笑:“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徐硯琪抿了抿唇沒有再理他,轉首對著朱清吩咐:“快扶他去屋裡躺下。”
。
到了房裡,朱清扶朱斐在榻上躺下,又為他蓋好了被褥。
“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如今怎會這般嚴重?”徐硯琪望著朱斐額上不停滲出來的汗珠,看上去應是極為痛苦的。不知為何,原本她還覺得很生氣,很委屈的,可是這一刻,她心中竟會湧上一股心疼。她竟然……會擔心他。
朱清沉聲道:“主子深重劇毒,安神醫一直沒有配出解藥,前些日子只是用藥物和內力將那些毒壓制在了體內。今日主子為了哄少奶奶開心堆了兩個時辰的雪人,他體內壓制的毒素怕是早已擴散了,毒素入體,侵噬心脈,疼痛難忍。”
徐硯琪心上一緊,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說出的話竟也帶了一絲顫抖:“那該怎麼辦?”
朱清道:“屬下這就去找安神醫給主子看傷,希望還能補救,主子就麻煩少奶奶照顧了。”
徐硯琪連連點頭,眼中的關切異常明顯:“那你要儘快!”
朱清離開後,徐硯琪看了看榻上面色蒼白,額頭一直冒著虛汗的朱斐,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擔憂著。
猶豫了一下,她轉身向著屋外走去。然而前腳剛邁出去,右手便被榻上的朱斐握住:“阿琪,不要離開我,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徐硯琪心上一軟,轉身握住他的手:“快先別說話了,你渾身上下都是虛汗,我讓兮然打了熱水來幫你擦一擦。”
說罷見朱斐手上的力道鬆了許多,徐硯琪這才又將他的手放回被褥裡,轉身出了屋子。
剛出外室,恰巧見兮然走過來。兮然看到徐硯琪快步走上前:“奴婢還以為少奶奶和少爺還在後院呢,誰知過去一瞧竟是沒人了。”
徐硯琪道:“他原本風寒就未好清,如今又忙活了大半日渾身都是汗,在外面待久了怕對身子不好,便帶他進來了。”
兮然聽了徐硯琪的話心中一笑,難得看到少奶奶臉上沒了愁容,看來少爺這一大早的辛苦倒是沒白費。
兮然心中高興著,卻是渾然不知朱斐早已毒素入體,意識昏迷。
“你去打些熱水來,大少爺玩兒的出了不少汗,待會兒給他擦洗一下。”徐硯琪佯裝沒有看到兮然臉上的笑意,接著吩咐道,“大少爺在裡面換衣服,待會兒打了水直接放門口就好,不必端進去了。”
兮然點稱是。
徐硯琪回到房裡,朱斐正閉目側躺在榻上,面色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聽到徐硯琪進來的腳步聲,他強撐著意識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喚了一聲:“阿琪。”
徐硯琪走上前去,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他衣袍的上身褪去,卻見他的後背早已被獻血染成一片,原本纏繞著的白色紗布此時似是在血液中浸泡過一般,哪裡還有其他顏色。徐硯琪看得觸目驚心,面上的擔憂更加明顯了。
“你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跑出去堆什麼雪人,不要命了?”她的心中莫名竄起一股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