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樣的男人,臣妾從前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陛下溫柔可親值得託付吧!”韋氏又上前了兩步。
邢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目光忽然掃到了站在迴廊拐角後的趙淑一行人,心頭一喜,護著趙均退了兩步,避開了韋氏的刀鋒方向。
就在這時,趙淑從身後將士手中接過了弓箭,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韋弘,隨手揉了一個雪球不由分說地塞到了他口中避免他發出任何警示。
然後,她熟練地搭弓瞄準,沉穩地對準了側對著她的韋氏——
她屏住呼吸,目光如鷹隼。
離弦之箭,風馳電掣。
裹挾著雪花和風聲,韋氏覺察到異樣的時候側頭看向了趙淑的方向。
然而不等她看個清楚明白,這一箭直直射穿了她纖細的脖頸。
她雙目瞪大,仰面倒在了地上,然後鮮血才從她脖頸的傷口處噴湧出來,頓時,血腥味彌散。
趙均一愣,也看向了趙淑的方向,他連滾帶爬地從潘渡身後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向了趙淑,臉上有淚水和驚慌的神色,他情真意切地喊道:“阿姐!”
而趙淑只是平常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了邢峰和潘渡兩人:“你們二人照顧好陛下,就近把陛下安置在披香殿好了。”
邢峰和潘渡急忙應了下來,便上前去要護著趙均往披香殿去。
而趙均卻拉住了趙淑的馬轡,哽噎道:“阿姐、阿姐還在怪我嗎?”
趙淑嘴唇勾了勾,卻只淡漠道:“宮中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去披香殿好好待著吧!”
這句話停在邢峰和潘渡的耳中,兩人都露出了一個有些驚疑的神色,但在趙均聽來,便彷彿是趙淑已經原諒了他。
他鬆開了馬轡,又用手隨便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我在披香殿等著阿姐回來。”
趙淑表意不明地笑了笑,回身吩咐了一行人去跟著邢峰一起,然後才帶著人往前朝的方向去了。
邢峰手下的禁衛原本便不剩多少,這時候來了京郊大營的人,倒是也鬆了口氣,便與他們一起,護著趙均往披香殿去了。
。
這樣的一個雪夜,顯得極為漫長。
謝燕春從中正門往早朝的紫麟殿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叛軍,他身邊的親衛都一一放倒,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
越靠近紫麟殿,便越見叛軍數量變多,謝燕春帶著人一路拼殺到了紫麟殿的門口,卻被殿中的情形給驚訝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中龍椅之上,蕭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坐在上面,龍椅之後,卻是許璀拿著一把長刀,橫在蕭珊的脖子上,他們的面前,圍著一圈人不敢上前去。
謝燕春疑惑地看了一眼姚辛,有些不太明白許璀為什麼會在這裡。
姚辛也是一臉的震驚,他看著許璀,嘴巴動了動,沒敢發出聲音來。
而此時殿中的人也已經發現了謝燕春一行。
面對著謝燕春的許璀和蕭珊,自然也能看到殿外那些人是如何被謝燕春的親衛一一都清掃乾淨。
“成王敗寇,我束手就擒。”蕭珊盯著謝燕春說道,彷彿並不在意橫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
“怎麼,難道還想換一次臥薪嚐膽?”許璀嗤笑了一聲,手上的刀穩穩地擱在蕭珊的脖子上,“還想用投降來換一次死裡逃生嗎?”
“有何不可?”蕭珊抬眼看向了許璀,嘖嘖了兩聲,道,“你這小郎君能做主嗎?眼下做主的,分明是謝將軍呀!”
許璀看了一眼謝燕春,又低頭看向了蕭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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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已經沒有骨氣,把投降放在嘴邊上的侄子,又看著他腿上方才被自己的刀傷過的痕跡,不知為何有些感慨——可偏偏又不知要感慨什麼。
彷彿是心中有一團鬱氣,彷彿是有些話想要說,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他忽然在想,如果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死,他還在西秦,是不是蕭珊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了?
對自己的這個侄子,在最初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惡感。
畢竟他和蕭珊一起養在皇后膝下,畢竟兩人最初時候並沒有太多的衝突。
甚至在蕭珊沒有做皇帝之前,他們的關係都是融洽的。
可最初如何最初種種並不能代表最後,最終他死在蕭珊汙衊性的罪名之下,最終……最終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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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璀愣神的時候,謝燕春並沒有什麼心思與蕭珊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