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許璀抬到了步輦之上,然後就往東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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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許璀醒來時候,天已經大亮。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素雅的床帳,然後便聞到了隱約的梔子花的香味。緊接著便是頭疼——還有頭重腳輕,他晃了晃腦袋,抬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只覺得自己的手冰涼的,貼著腦門上十分舒服。
大約是昨天吹了風所以發熱。
他這麼想著,然後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那些因為睡覺而褶在一起的地方,還是半潮溼的,散發著溫泉水的硫磺味道。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摸摸索索地從床榻上下來,赤著腳便朝著小廳走去了。
剛踏入了小廳,便有一個身材高挑的侍女上前來了,她向許璀笑道:“樂師昨天睡得可好?”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是殿下派來伺候的您的,我叫深竹。”
扶著腦袋,許璀向深竹笑了笑,喊了一聲“姐姐”。
深竹道:“姐姐可不敢當,樂師這會兒可要沐浴更衣?”
許璀看了深竹一眼,爽快地點了頭,道:“正好一身都亂糟糟的,便先沐浴更衣吧!”
深竹有些意外許璀的態度,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引著許璀到了旁邊的屋子裡面,裡面整整齊齊放著洗浴的物事,還有一整套男子的衣裳。
“樂師有什麼事情喊一聲便是,我就在外面守著。”深竹道。
許璀點了點頭,坦然地進去了房間中,便寬衣解帶進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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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大約是早早就備下的,此刻許璀浸泡在浴桶當中,冷熱適宜,到是讓他覺得有幾分清爽了。
頭還是沉重,並且已經開始有了鼻塞的感覺,他把頭埋進浴桶裡面洗了一把臉,也沒覺得自己這鼻塞有所緩解。
往後靠在了浴桶的邊邊上,許璀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間屋子,裡面一切陳設都很素雅,與昨日看到的那奢靡擺設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是哪裡?
許璀昏昏沉沉地想著,身體泡在水裡面的舒適感讓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接著便是放鬆了四肢,開始慢慢地下滑。
然後“噗”的一聲,被水給嗆到,頓時被嚇醒。
手忙腳亂地坐好了,外面深竹已經聽到了動靜,在揚聲詢問:“樂師怎麼了?”
“沒……沒事。”許璀鼻音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樂師一會兒出來便能用。”深竹又道。
許璀應了一聲,索性從浴桶裡面出來,擦乾了身子,換上了放在旁邊的那套孔雀綠的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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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趙淑特地吩咐的,或者是下人無心而為之。
這孔雀綠的男衫看起來格外風騷。
寬衣大袖的款式倒不怎麼奇怪,這綠色上面用金線繡著低調奢華的紋樣,穿上之後,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種輕佻風流的氣質。
用乾布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這次許璀不敢大意了,一直擦到半乾才停手,也沒有梳起來,便只披在腦後,便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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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竹見到許璀,倒是眼睛一亮,含笑道:“樂師好相貌。”
許璀害羞地笑了笑,道:“多謝姐姐誇獎。”
深竹道:“今日殿下已經帶人去了冀州,這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回來。”
許璀愣了一下,有些忐忑問道:“那……殿下可說了我?”
深竹道:“這倒是沒說的。”
許璀思索了一會兒,笑了起來,道:“那我就等著殿下回來就好啦!”
深竹笑笑,只道:“那樂師便先用了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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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早飯,許璀問過了府裡面的規矩,只覺得頭越來越沉重,便回去床上重新睡下。
深竹也沒多說什麼,便只留了下人在東苑,自己也去做別的事情了。
她只不過是聽從趙淑的意思過來看一看許璀,再安排一下他在東苑裡面的住處,其餘的因為趙淑並沒有說,她也不打算多做。
在她看來,許璀這人年紀小,相貌好,又是個樂師,不過就是趙淑帶回來的小玩意——儘管在許璀之前,趙淑從來也沒有帶回過小玩意——她們這些在趙淑身邊伺候的人心裡面早就有分數,實在不必大驚小怪,也不必趕著討好,一切順其自然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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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璀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他揉了揉痠痛的腰背,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