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說什麼?”謝燕春有些莫名。
趙淑道:“他年紀小,心思細,我不想他受傷。”
謝燕春噎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生吞三個煮雞蛋的表情,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猶疑地看向了趙淑:“我以為殿下……是因為朝中還有陛下催著成親?”
“最初……是這樣。”趙淑倒是十分坦誠,“被催得煩了,恰好他來了,就選了他當駙馬。”
“我……我今天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謝燕春看了看天——這恰好是黎明之前,是天色最黑的時候了,“我以為殿下……殿下會一輩子都一個人過……”
“……你以為我會為了蕭胥一輩子不成親?”趙淑眯了眯眼睛,抬手用馬鞭不輕不重地抽了他一下,“我對蕭胥雖然還有沒有消散的感情,但不會為了他做什麼一輩子不成親的蠢事。”
謝燕春也沒敢躲,只老老實實被抽了一下,見趙淑臉色並沒有太難看,才繼續說道:“可能朝中好多人都這麼覺得,畢竟……畢竟那事情當年那麼多人知道。”
趙淑靜默了一會兒,道:“大概是認為,我一個女人,不痴情不執著才很不正常吧……”
謝燕春吐了吐舌頭:“我隨口胡說,阿姐別往心裡去……”
忽然聽到他喊了一聲“姐”,趙淑臉上的神色柔軟了一些,語氣也溫柔了許多:“你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也不會當真的。”
“蕭胥當年……當年也有他的為難之處。”謝燕春忽然道,“他畢竟是皇叔,畢竟是……畢竟是蕭珊的叔叔,站在西秦的立場上,他並沒有做錯。”
趙淑抬眼看向了謝燕春,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而且最後,他也死了,不是嗎?”謝燕春此時此刻並沒有因為趙淑的臉色而停下來,“殿下,這些話陛下一定沒有對你說過,但我想,你自己也應當是明白的,不是嗎?”
趙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只問道:“所以你……是因為蕭珊要到京城來,所以,所以說了這些?”
“是。”謝燕春坦然道,“我知道我進京是為了冀州的事情,而蕭珊回到京城,也是因為鄭武……殿下對西秦還有蕭珊……有心結。”
這次趙淑又沉默了許久,兩人一直快走到了宮門口,她才開口看向了謝燕春:“你雖然說得不中聽,言語又太直接顯得笨拙,但我知道你是好意。”頓了頓,她又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很清楚今後我需要怎樣做。我既然已經有了駙馬,駙馬也是我喜歡的人,我便不會與過去再糾纏不清。”
謝燕春笑了笑,道:“殿下不怪我這沒腦子的魯莽武夫就好了。”
趙淑並不再說話,到了宮門口下馬,便直接往宮裡面走去了。
謝燕春尷尬地跟在了後面,又不敢離得太遠,又不敢湊得太近,自知惹禍,也不敢申辯。
。
有些道理,就算不用外人說,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
趙淑知道謝燕春這樣魯莽地提蕭胥蕭珊是為什麼,更加知道前一天趙均提到蕭珊和傳國璽的猶豫是為什麼。
只是更多的時候,心中明白的事情,並不意味著自己願意去面對願意去承認。
對於自己前二十幾年最刻骨銘心的那一段愛情,趙淑忘不了也無法去忘,午夜夢迴的時候,她當然也知道蕭胥當初所作所為,對於他當初的立場來說並沒有錯處。
可在愛情當中,誰會希望自己的愛人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還狠狠給了自己一刀?
哪怕理智知道對方並沒有錯,感情上又豈能輕易就放過?
如若蕭胥一直堅|挺地活著也便罷了,她當初帶兵去西秦的時候,若是能像擒拿了蕭珊這樣把蕭胥給抓住,恐怕現在也不會成為心結,偏偏蕭胥死了,英年早逝,還是蕭珊認為他裡通外國,所以處死了他。
荒謬,荒唐,荒誕。
趙淑幾乎覺得這好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她一邊為蕭胥不平,一邊又有幾分覺得他活該,還有幾分惆悵和悲痛。
這樣五味雜陳的滋味,她至今都無法忘卻。
。
走到了立政殿外,趙淑停下了腳步,也收攏了腦子裡面那些胡思亂想。她回頭看向了還跟在自己身後的謝燕春,這一次她的語氣真正地平和了下來:“冀州的事情,一會兒在朝上說起的時候,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陛下是已經有決定要讓你過去,你不用胡亂推辭什麼。”
謝燕春一口應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看趙淑的神色,道:“那……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