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郎君抱起來坐在椅子上,天兒冷,別讓孩子凍著了”
張嬤嬤會意,走過去將孩子抱起來,安置在楚瓔身邊的一張椅子上。
卻依然讓葉碧跪著,她這個態度,讓一心想在府上安頓下來的葉碧迷茫起來,她內心忐忑不安,然後聽到老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的說道
“葉碧,當年我孫兒救了你一命,你給我們徐家誕下子嗣,你欠知遙的恩情也算還清了,這個孩子是徐家的繼承人,老身自會盡心栽培,這些年你留在知遙身邊,照顧他,我徐家滿門很感激你,然而你與知遙並無拜堂成親,你如今又正值妙齡,大好的年華,讓你在這深宅裡孤獨終老也真是委屈你了,老身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你拿著銀子回到家鄉去,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你往後可自行嫁娶,我徐家絕不干涉”
葉碧不傻,自然是聽得懂她的意思,老夫人想要將兒子留下,把她趕走,她心中大駭,千里迢迢的趕來京城,原本以為自己和兒子終於有了棲身之所,可是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是這般冷血無情的狠心之人,給她的居然是個這樣的結果。
葉碧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隴北郡的親人都死在胡人的鐵騎下,她就算回去了也是無依無靠,何況,兒子是她心頭上的一塊肉,無論如何也是割捨不下的,想起自己可憐的身世,葉碧眼眶一紅,說道
“老夫人,民女自知身份配不上徐家,可是民女走了,城兒怎麼辦?城兒還這麼小,他不能沒有孃親啊!”
孩子怎麼可能沒有娘?老夫人的目光看向楚瓔,不緊不慢的說道
“少夫人便是孩子的嫡母,知遙明媒正娶的妻子,往後我會將你的孩子過繼到少夫人的膝下,孩子有她的教導,將來定然成為有用之才”
葉碧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楚瓔,楚瓔生的很美,她端坐著不動,氣質嫻靜,如明珠美玉般耀目,這京中大族出生的女兒,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大家閨秀的優雅。
她是明月之輝,而自己只不過是螢光燭火,暗淡渺小,這種被自慚形穢的感覺,兩年前她初遇徐知遙的時候,也曾有過,可那時她發瘋似得愛上他,早就忘記了自卑膽怯。
她感覺,楚瓔和徐知遙才是真正的一對璧人,她果然是徐知遙的夫人,少將軍睡夢裡都會念到的女人,同樣的柳葉眉兒,怪不得將軍最喜歡的便是她的眉兒。
她佔據了自己男人的心,還要搶走自己的兒子,不…葉碧不甘心,她要留下來,她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頭,哽咽道
“老夫人,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當丫鬟打雜,我什麼都能做,只求老夫人不要讓我離開徐家,讓我留在兒子身邊,就算他不叫我一聲娘,我也想保護他,看著他長大!”
徐知遠看著眼前這一場好戲,神色淡定,他不想多管,反倒是徐疏影,有些略微不忍,微蹙著眉毛瞧著老夫人道
“祖母,她也挺可憐的,就將她留下來吧,咱們徐家家眷下人甚多,多養一個閒人也沒什麼大礙,而且她是城兒的母親,萬一城兒長大後問起自己的生母,我們該如何跟他交待?”
老夫人不為所動,冷厲的目光瞥過去,徐疏影見祖母沉著臉,聲音不容置疑
“疏影,你年紀小不懂事,祖母今日不怪你,但是往後你記住了,城兒的生母,只能有一個,就是你的長嫂”
說到後面,語氣也加重了幾分,讓在場的人內心猛地一震。
陳氏是二房的媳婦,長兄死了,她一心以為侯府便由她的相公繼承,可心裡頭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太夫人居然玩出這麼一招,她忍不住諷刺道
“一個婦道人家,趕走她,她能去哪裡,祖母,也真是狠得下心腸”
楚瓔一直沒有開口,是因為她對徐家和徐知遙已經心灰意冷了,如今,徐知遙已經死了,老夫人仍然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將她留在府上,無非看重的就是她楚家在京城的地位,她要用這個孩子捆綁住她,也只有這樣,楚家才能成為徐家持久的靠山。
從前也就算了,可現在,楚瓔也不再願意無怨無悔的付出,等老夫人說完,她站起身來,盈盈下拜道
“祖母,請聽孫媳說幾句,她與知遙之間的關係,想必隴北郡的鄉親和將士們都知道,等將士得勝回來,這個訊息定然在京城是瞞不住的,若是他日被人知道,定然會落人口實,說我徐家人做這等過河拆橋的事情,另外,夫君讓袁將軍千里護送兩人回來,定然也是想要祖母替他照顧好她們母子兩,這是知遙的心願,若不替他完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