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回去,就能從她父親那聽一籮筐,更不用說宮中還有一個怎麼瞧她都不順眼的周青岸。
方以唯最初還是臉皮薄,一被人譏諷就紅臉,既委屈又生氣,可這幾日被接二連三攻擊,她已經被鍛煉出了強心臟。
寧翊這種級別的嘴炮對她來說也只是不痛不癢。
她抬眼,正正對上寧翊的目光,面上毫無波瀾,“多謝世子關懷,若不是要去赴宴,我還真沒功夫在這礙您的眼。”
赴宴?
寧翊愣了愣,隨即嗤笑出聲,“赴什麼宴?你不會是說曲水宴吧?方以唯,你也自我感覺太好了吧?”
他嘲諷地斜眼睨她,拿著弓往身後指了指,“知道去那淬紅亭的都是什麼人嗎?多少達官顯貴都得找關係才能求得一張名帖,你區區一個九品侍書做什麼夢呢?!”
方以唯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反駁,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哎,哎你去哪兒?小爺我讓你走了嗎?”
寧翊扛著弓就跟了上去。
他那些一直看熱鬧卻不敢靠近的狐朋狗友們站在幾米開外,見他扭頭就走,不由揚聲喚,“寧翊!寧翊你去哪兒?”
卻不料寧翊就像沒聽見似的,壓根連搭理都不搭理他們,只一個勁的偏著頭瞪方以唯。
被遺忘在原地的紈絝們面面相覷。
“他幹嘛去?”
“誰知道……找那個方以唯麻煩吧。”
“找麻煩用得著這麼麻煩嗎?直接找人教訓教訓她不就得了?”
“……大概是不好得罪陛下和方府?”
桃花樹後,賀緲扯了扯謝逐的衣袖,“公子……”
謝逐點頭,“跟上去看看。”
“喂,你不會還想再來一回毛遂自薦吧?百花宴你擅闖到御前,陛下不怪罪還給你封了官,你就以為自己有本事了?也能在長公主那裡討得便宜了?”
寧翊一路走一路扯著嘴角嘲諷方以唯,“看在咱倆好歹有過婚約的份上,小爺我提醒你一句,長公主可沒有陛下的好脾氣!”
出乎意料,方以唯竟是轉頭朝他莞爾一笑,“那可是要多謝世子提醒了。”
寧翊被她笑得一愣,接著便別開眼冷哼了一聲,“也不知你究竟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方以唯,你可知如今這盛京城裡都在傳些什麼流言蜚語,你竟敢在這風口浪尖還來巴結長公主?”
他彈著手裡的弓弦,半眯起眼諷刺,“從知書達理的女夫子,到狐媚惑主的顏官,你這名聲還真是臭得一落千丈。”
“世子也知道說流言蜚語,我又何必在意。”
方以唯嘴角噙著的笑絲毫不變,“更何況名聲好也罷,壞也罷,都是旁人給的,與我何干。但有一點,要不是這顏官的壞名聲,我與世子爺的婚事也不會作罷,世子本就厭棄我貌若無鹽,如今不是應當高興嗎?”
她還有臉提?!
寧翊炸了,“婚事作罷本世子當然喜不自勝,只是你害得我被全盛京恥笑,這筆賬要怎麼算?!”
兩人拌嘴的功夫就已經走到了洛水上游,被人攔了下來。
長公主在淬紅亭設下曲水宴,為防有外人闖入。長公主府的侍衛已經守在了外圍檢視名帖。
寧翊雙手環胸,一臉看好戲不嫌事大,“瞧瞧,我就說長公主不似陛下,別說攀附了,你連闖到她眼皮子底下的機會都沒……”
話音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方以唯從袖口拿出了一張燙金名帖。
侍衛接過名帖,翻看了一眼,又恭敬地雙手遞還給了方以唯,側身讓開了路,“方大人,請。”
方以唯好整以暇地收好名帖,剛要朝裡走,卻又特意頓住,不解地轉頭看寧翊,“世子?還不拿名帖出來給他們看嗎?”
寧翊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你不過一個九品侍書,長公主怎麼會邀你赴宴?!你怎麼會有名帖?!!”
“難不成世子沒有?”方以唯故作詫異地眨了眨眼,“我還以為,世子與長公主是表親,曲水宴必然不會缺席……看來是我唐突了。”
“你……”
寧翊暴跳如雷,抬腳就朝她大步走了過來。
方以唯趕緊一個後退,退到了侍衛身後。
那侍衛倒是忠於職守,抬手就攔住了寧翊,沉聲道,“還望世子不要為難卑職,自打前一回您在長公主府對御史千金無禮,以至於毀了公主壽宴,長公主就不許您再踏足長公主府。今日更是下令不許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