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
賀緲站直身,“公子果然什麼都清楚。”
“此案足以動搖晉顏兩國同盟,若不是女帝與大晉的關係,又怎會只以問罪奕王便草草結案。”
那一年謝逐恰恰狀元及第,入翰林為官,對此事自然不止是有所耳聞那麼簡單,“若說國師也是因為被牽連才離京遊歷,倒也有幾分可信。”
賀緲抿唇,嘆了口氣,“那時整個盛京人心惶惶,就生怕女帝與晉帝因此案心生嫌隙,晉顏兩國再起兵戈……”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不過後來晉帝並未追究,如今還讓公子你來輔佐陛下,想來是我們多慮了。”
謝逐笑了笑,沒有說話,又重新挑了個話本翻開。
見狀,賀緲便也默默退回了書架邊上,繼續一手翻書一手整理書架。
“公子。”
屋外突然傳來姜奉的聲音。
謝逐立刻合上手裡的話本,揚了聲,“進來。”
姜奉推門而入,一進來便見賀緲大大咧咧坐在旁邊的箱子上,手裡還翻著書,一點侍婢的樣子都沒有,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見姜奉不滿地瞪著賀緲,謝逐出聲問道,“何事?”
姜奉躬了躬身,將一張燙金名帖遞了過來,“公子,這是長公主府送來的名帖。”
長公主府的名帖?!
賀緲的耳朵登時豎了起來。
謝逐也愣了愣,抬手接過名帖,低頭翻開,裡面的字跡工整端方,寫著寧嘉長公主的名號,帖子似乎被檀香薰過,此刻拿在手中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公子,兩日後便是三月三上巳節。按照我們大顏風俗,在這一天,城裡無論高門還是低戶,都會舉家外出踏青。今年寧嘉長公主以遊春之名於洛水邊設下曲水宴,能拿到這帖子的大多非富即貴,不是皇室公卿,就是豪商巨賈。”
姜奉臉上的喜悅怎麼都掩不住,“沒想到,咱們府上竟也能收到這千金難求的名帖……”
他這位新主子,還未到盛京就被陛下親賜王府做府邸。到盛京第一天,京中王公勳貴的拜帖便紛至沓來。第三天,就收到了寧嘉長公主的曲水宴名帖。這還只是在陛下沒有召見他也未入朝的情況下。
而日後,等謝逐有了一官半職,這謝宅的煊赫怕是不會輸給從前的奕王府。
一想到這,姜奉就覺得自己臉上有光。
然而賀緲卻有些坐不住,面上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凝重。
長公主府為何要給謝逐送名帖?賀琳琅對大晉明明……
謝逐翻看著手裡的帖子,眸色由淺轉濃,陷入沉思。
“公子?”
見他半晌沒有應聲,姜奉這才收斂了喜意,低聲試探,“公子,曲水宴名帖在您來盛京之前其實早就送到各個府上了。今日咱們府上,應是長公主特意差人送來的。若是連長公主府的邀約都推脫……”
“自然不能。”
謝逐合上名帖,起身從桌案後繞了出來,將帖子遞還給姜奉,“回帖給長公主府,兩日後我會去赴宴。”
姜奉喜上眉梢,應了一聲後就退出了書房。
謝逐一轉眼,便見一旁賀緲雖手裡拿著書,眉間卻擰著結,眼神定定地盯在一處,似是想什麼出了神。
謝逐走了過去垂眼看她,“你在看什麼?”
“啊,我在……”賀緲回過神,一低頭卻發現自己連書都拿倒了。
謝逐牽起嘴角,“你這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難道長公主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
賀緲啊了一聲,只能乾笑著裝傻,“怎麼會?長公主邀您赴宴想必也是合著陛下的心思,一定是好事。只是……”
想了想,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們戲班從前去過長公主府,長公主的脾氣不似陛下那麼隨和,公子你去赴宴還是得多加小心,萬一惹惱了長公主,恐怕連陛下都救不了你。”
這並不誇張,謝逐心裡很清楚。
當年的北齊皇室,也就是先帝的諸多子女中,只有寧嘉長公主賀琳琅和女帝是獨孤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而自永初帝即位後,那些皇子公主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還留在盛京城的就只有寧嘉長公主,由此也能看出女帝對她的特殊。
只是女帝同賀琳琅姐妹間的關係一直有些複雜。
先帝當初死於女帝箭下,獨孤皇后聞此噩耗後也自縊於宮中。父皇母后皆因女帝而亡,賀琳琅始終有所介懷,為了不看見女帝,她甚至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