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最清楚不過這些事了。”
出身皇室,經人事都極早,歷史上的皇帝,多少個十二三歲便開了葷,後頭自然而然就沉溺於美色,荒於國事,不消幾年折騰下來,身子就被掏空了。
要他說,現如今才送人到新帝身邊,都太遲了些。若是他,他便一早趁著新帝尚懵懂時,派了通曉人事的宮女去伺候。什麼下毒咒術,都不如這樣的軟刀子殺人厲害。
當然,這些話,李天吉是斷不敢說出口的。
又為太后辦了一樁事,李天吉自然高興得很,當晚便歇在了最寵愛的小妾房中。
只是臨睡前,他難免又想起了那個楊家姑娘。
模樣生得是真讓人心癢癢。
這樣一個傻子,想必是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可惜送進了宮,小皇帝哪裡懂得這些,自然不寵愛她了。真是實在可惜啊……
李天吉帶回來的兩個丫頭,一個叫芳草,一個叫蕊兒。
她們都是因家窮,被爹孃賣過來的。
這算是岷澤縣難得出挑的兩個人了,李天吉便賜了她們新名字,帶進京了。府裡的老嬤嬤教了她們兩天規矩。這兩人哪裡來過這樣的地方?她們心下驚惶極了,於是入了夜便哭哭啼啼,叫嬤嬤知道後,好生整治了一番。
如此捱了四五日,才被領進了宮。
比較起當初一無所覺的楊么兒,她們知道這裡是皇宮。
皇宮啊……
那可是天子居住的地方!
兩個丫頭跟著人一邊往裡走,還一邊哆嗦。
永安宮的人看得直皺眉。
尤其連翹罵道:“還不如一個傻子呢。”
蕊兒這時才小心抬起頭,問:“傻、傻子?是,是那個楊、楊家的嗎?”
連翹不耐煩地道:“是。”
楊么兒可是岷澤縣十里八鄉的笑話,這兩人心下雖然畏懼得很,但一聽這傻子也在這兒,當即便忍下了恐懼。
總不能叫那傻子比下去了……
知道這回來的不是傻子,太后方才大發慈悲地將她們叫到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太后皺起眉,指著芳草道:“穿的什麼東西?李家沒給她梳洗打扮嗎?一副鄉野村姑模樣!粗鄙不堪!”
說罷,又指著蕊兒:“這是農家出來的?瞧著倒像是青。樓妓。館裡的!裝得這樣柔弱作什麼?”
徐嬤嬤這才上前一步,勸道:“娘娘,李大人正是特地挑了這樣兩個人呢。這男人,最喜歡的不正是這兩樣的女子嗎?”
太后這才壓下了心頭的鄙夷。
“嬤嬤說的也有道理,總歸比那傻子強的。”太后頓了頓,順手從桌上取了一粒銀錠,扔了下去。
那銀錠咕嚕嚕滾到了芳草的腳邊。
“拿著罷,哀家賞你的。”
芳草眼睛都看直了。
她艱難地嚥著口水,激動得渾身顫抖。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要知曉她們這些姑娘家,就算是賣了,頂了天也就一二兩銀子。
芳草趴在地上,飛快地將那銀錠揣在了懷裡。
這模樣可算是取悅了太后,她笑了起來,道:“真是個乖孩子,日後按照哀家說的做,這玩意兒自然也會多起來。”
說完,她又扔了個東西下去,叫蕊兒拾起來。
那是顆珍珠。
蕊兒比芳草還要激動。
她見識比芳草要多些,她曾聽人談論,京裡頭的珍珠一顆成百上千兩,那都是貴人才用得起的……
太后如此這般將二人敲打一番,頓時滿意了不少,便如之前一樣,讓人領著她們去養心殿。
徐嬤嬤領著人到了養心殿的後寢宮。
這兩個丫頭一路上都在打量四周,這是她們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見到的景象。她們瞪大了眼,滿臉驚歎和羨慕。
等見到那些把守的侍衛、宮人,她們又縮起了肩膀,充滿了畏懼。
這回接人的還是秦嬤嬤,秦嬤嬤前些日子捱了罵,心氣不順。
她不敢撒楊么兒的氣,如今聽聞岷澤縣又來了兩個姑娘,便將氣撒在了這新人的頭上。
“畏畏縮縮的!站直了!”秦嬤嬤厲聲道。
芳草和蕊兒嚇得渾身一抖,在臺階外就跪了下去。
“嬤嬤饒命。”她們很是乖覺地說,眼淚都快湧出來了。
徐嬤嬤掃了她們一眼。
畏手畏腳,心性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