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個帳內鴉雀無聲,連黃蓋顯然沒有料到怎麼抓來的'細作'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身份。
“董卓孫女?”孫堅眼神忽閃不定,語氣頓時冷了幾分,皺眉問道,“你是那國賊孫女?”
只見董白猶豫一下,說道,“是!”
“董賊把持朝廷、禍亂深宮,罪無可恕,深為本將軍所憤恨,你就不怕本將軍殺你?”說著,孫堅身上隱隱散發出幾分殺氣。
然而董白卻不曾露出半點畏懼,不亢不卑說道,“在他人眼中或許如此,但自幼祖父便對我疼愛有加,如今我若是為了活命欺家忘祖,端的不為人子!”
“哦?”見董白如此年幼卻說得頭頭是道,孫堅心下一愣,微微有些動容,想了想,問道,“本將軍聽說祖父董仲穎被王司徒滿門抄斬,為何獨獨你一人逃地性命?”
董白也不隱瞞,遂將她與陳驀說發生的事一一告訴孫堅,聽得孫堅默然不語。
足足過了半響,孫堅沉聲問道,“是故,你跋山涉水,歷經寒苦,為的就是找尋那奮威將軍陳驀,為祖父以及你董家一門報仇雪恨?”
“是!”
望著董白那堅毅的目光,孫堅搖頭一笑,嗟嘆道,“奮威將軍……不曾想當初的黃巾小卒,如今已官至奮威將軍……”說著,他深深望著董白半響,說道,“你可知他身在何處?”
只見董白眼中露出幾分黯然,默默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據說他辭官回鄉,從此便沒有了音信……”
孫堅樂了,戲謔說道,“天下何其之大,你既然不知他落腳何處,又如何找他報仇?”
“我……”董白眼中閃過幾絲為難,強自說道,“即便如此,窮我一生也要找到他!”
“找到又能如何?本將軍可聽說陳奮威在汜水關前斬將無數,一身武藝無人能擋,即便尋到,你以為可以殺他?”
董白猶豫了一下,恨恨說道,“只要能找到他落腳之處,我每日找尋機會,三年五年也好,十年八年也罷,終有一日可以伺機殺他!”
望著她倔強的目光,孫堅一拍桌案,讚許道,“好!有志氣!不曾想那董仲穎竟然還留有你這等孫兒……”說著,他見董白一直盯著自己案上酒肉,心中一樂,回顧孫策道,“策兒,你且帶她下去梳洗一番,找些乾淨衣服給她換上!”
孫策望了望董白,又望了望孫堅,點點說道,“是,父親!”
望著他二人離開的背影,孫堅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董卓雖說罪該萬死,然禍不及家眷,王子師如此行事,未免太過狠毒了……”
“主公莫不是於心不忍,想收留此女?”帳內黃蓋詫異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啊,此乃國賊董卓血脈,放過她已屬主公仁義,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收留逆賊血脈?”
孫堅自斟一杯,望著酒杯輕笑說道,“奮威將軍陳驀……當初芒碭山前的黃巾小卒都有這份仁義之心,不但私自將此女放走,又將惡名揹負在身,為的便是叫此女不至於去找王允報仇,以免董卓一門絕戶,本將軍雖說與董卓有隙,然禍不及家眷,再者如今董卓已死,而此子膽識、見識皆過人一等,即便收留於她,又有何妨?”
“這……”黃蓋啞口無言,搖頭說道,“末將只怕損主公名聲……”
“區區虛名,何足掛齒!”孫堅淡一笑,隨即舉著酒盞皺眉說道,“只是那奮威將軍陳驀,自辭官便不知下落……”
話音剛落,便見韓當古怪說道,“莫不是主公要為此女報仇?”
孫堅一臉錯愕,還沒說話,便見程普呵呵笑道,“義公不知,主公與那陳驀早便相識,素喜此人,好幾次欲將此人收入賬下,卻不得機會……”說著,他轉頭望向孫堅,抱拳說道,“主公,此事末將倒是有些訊息,前幾日出兵前,末將聽說黃巾賊首張素素被袁術圍困於下蔡,各路黃巾前去相救,依末將看來,此人會前去搭救……”
孫堅聽罷默然搖頭,嘆息說道,“聽聞那張素素被曹孟德擊敗於陳留,倉皇逃亡壽春,身旁僅數百黃巾,豈能與袁術抗衡?此子仁義倒是仁義,只可惜誤入歧途,為黃巾所累,那袁術……”說到這裡,他深深皺了皺眉,露出一臉厭惡模樣,冷哼說道,“我原先還道那袁氏心憂大漢社稷方才起兵伐董,卻不想竟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端得不為人子!”
“聽說袁術又向主公討要傳國玉璽?”
“哼!”只見孫堅怒哼一聲,低聲罵道,“玉璽乃我大漢神器,豈能交予此等賊子之手?只可惜陛下如今被郭汜、李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