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那李嬸也不是叫唐馨兒白白出力,她也從禮金中分出了一部分給唐馨兒,畢竟,雖說兩人的關係不錯,但是帳還是要算清的,正所謂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麼。
“李嬸說的哪裡話……前兩年李嬸照顧我夫婦二人的恩德,妾身可是萬萬不敢相忘呢,日後倘若有妾身力所能及之事,只要李嬸不嫌麻煩,儘管開口……”
“陳家姨娘真是太客氣了……”李嬸直聽著笑不攏嘴,眉開眼笑地說道,“什麼恩德不恩德了,老身可不敢當,街坊間誰也保不定有個犯難的事……”說著,她好似想起了什麼,偷偷往院內瞄了一眼,小聲說道,“陳家姨娘,你家那口子……”
或許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唐馨兒微微一笑,說道,“他呀,今日一早便上山狩獵去了,大概要到晌午才會回來,李嬸可是有事?”
“那倒不是,”李嬸擺了擺手,隨即望著唐馨兒那嬌美的容顏,嘆息說道,“陳家姨娘也是命苦的人吶,你家那口子,唉……”說著,她忽然好似醒悟了什麼,又是尷尬、又是歉意地望著唐馨兒。
對於李嬸的言下之意,唐馨兒很清楚,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在黃州城內,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陳家男人懦弱的事……
真的是懦弱麼?
堂堂征戰沙場的將軍,手染數萬人鮮血的絕世猛將,難道真的會畏懼城內那些地痞混混?
唐馨兒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釋。
雖說附近的居民對自家夫君有些誤會,但是在她看來,那顯然不算什麼,相反地,她反而對於自家夫君的改變頗為欣慰與欣賞,同時,對於自家夫君發誓不再踏足亂世,就此安心與她隱居在此的承諾,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寬容,這並不是一件簡簡單單便能做到的事,尤其是對於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自家夫君來說,而如今,他能夠為平息干戈而示弱,這難道不是一種心境上的強大麼?
在唐馨兒看來,明明有著能夠輕易擺平對方的力量,卻主動示弱,那並不是什麼懦弱,而是寬容,是器量,畢竟,以陳驀的實力,就算能夠擺平那些地痞混混,那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要知道在烏巢附近烏梅林那一戰,陳驀以一敵十萬,殺近乎兩萬人,令其餘八萬人心驚膽戰,萬分惶恐,他當時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那顯然已超乎了萬人敵的境界。
是武神!
而以武神的實力,去對付幾個連氣都不知為何物的地痞混混,這難道當真有什麼意義麼?
啊,沒有任何意義!
相反地,反而會因為暴露這股力量而引來一連串的事,甚至於,最終只能被迫離開居住了三年的黃州,相比之下,這就有點不值得了。
當然了,這些思量,唐馨兒顯然不打算與李嬸言明,一來是沒有必要,二來嘛……
自家夫君的名氣,實在太響亮了……
“陳家姨娘,那老身就先走了,日後有什麼麻煩事,還要請你多多幫忙啊……”
“李嬸說得哪裡話……李嬸慢走!”
“誒!”揮了揮手,李嬸在大街上走遠了。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唐馨兒微微搖了搖頭,走回了屋內,著手打理屋內的清潔事宜,這是她閒來沒事時所經常做的事,雖說起初幾次叫她這位身份尊貴的舊太子妃累地滿頭大汗,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倒是漸漸開始習慣這種雖然貧苦但卻溫馨的生活。
而最讓唐馨兒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丈夫似乎也已漸漸習慣了這種日子,唯一遺憾的是,丈夫那因為幾度踏足戰場上而所殘留下的警覺與本能,始終未能徹底的消除。
尤其是對血的反應……
唐馨兒的顧慮無疑是準確的,即便是在遠離戰場的今天,陳驀依然還保留著當初的種種習慣,然而,這並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在於,他身上過重的戾氣,終於開始有了反噬的跡象……
其實這些事,早在陳驀最初遇到華佗時,華佗便對他說起過。
七年前,華佗便告訴陳驀,武人的戾氣,那是一柄雙刃劍,雖說戾氣的強弱多少決定著一位武人實力的強弱,然而過重的戾氣,卻會反過來影響自身。
然而那時,陳驀並不很在意,因為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作為力量的戾氣,究竟對會自己的精神產生怎樣的影響,直到如今……
三年前烏巢附近烏梅林一戰,那一場幾乎是十死無生的戰鬥,叫那時精神無比集中的陳驀踏足了武神的境界,憑藉著貪狼武魂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創下了那般令人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