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見陳驀並沒有接的意思,張白騎便伸手從黃蓋手中接過了那件國之神器。
憑心而論,張白騎也算得上是一個單薄名利、甘守清貧的人,無論是當初黃巾得勢時還是眼下黃巾失勢時,他的『性』情一如既往的恬淡,但是此刻,當他手捧著大漢帝王神器之時,他的雙手也不禁微微顫抖。
而陳驀,卻從始至終沒有轉過頭來瞧那塊美玉一眼。
見麾下將士已經退地差不多遠了,黃蓋對陳驀抱了抱拳,沉聲說道,“陳將軍,我等告辭!”
陳驀微微轉過頭來,望了一眼黃蓋以及始終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孫尚香,點了點頭。
“不送!”
在陳驀與張白騎的目視下,黃蓋帶著自家少小姐下了山,領著那寥寥十餘護衛,起馬追趕己方軍隊。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張白騎淡淡說道,“孫文臺這一死,恐怕江東要生變故……”
“你想說什麼?”
“呵,”張白騎微微一笑,託著手中的玉璽端詳了一番,意有所指地說道,“倘若他日戰場相見,你待如何?”
陳驀聞言轉頭望了一眼張白騎,他明白張白騎話中的含義,畢竟孫堅這一死,袁術勢必會舉兵南下,到那時,陳驀也勢必會再次與黃蓋等人沙場相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驀微微吸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只是還孫文臺一個人情,至於下次,生死各憑天意……”
“既然如此,何不此刻擒而殺之,一勞永逸?”
“……”瞥了一眼張白騎,陳驀轉身走向山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張白騎微微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很想此刻揮軍追趕江東敗軍,一舉將黃蓋、韓當等猛將擒殺,不過他也很清楚,一旦他這麼做了,陳驀勢必會與他翻臉。
計較了一下厲害得失,張白騎不得不想這個極具誘『惑』的想法拋之腦後。
初平二年四月末,江東孫堅殘部與黃巾軍談和,以傳國玉璽換來孫堅遺體,並萬餘江東士卒『性』命,為了討好荊州,江東一方不但按約定釋放了被關押在江夏的黃祖,而且將整座江夏完璧歸趙、奉還荊州,並且製表書予荊州,致歉求和。
而此時身在襄陽的劉表得到張允六萬水軍的及時回援,在付出了沉重代價後終於擊敗了孤軍深入、得不到援助的張濟,收復了周邊郡縣。
隨後見江東派人送來致歉求和書信,又聽說孫堅戰死、江東將黃祖以及江夏城池奉還,劉表遂罷了報復之心,只發書叫蔡瑁撤軍,心中對蔡瑁大加讚譽。
本來蔡瑁因為無法將孫堅勢力連根剷除而耿耿於帥,然而在劉表嘉獎書信後卻是大為喜悅。
也難怪劉表如此嘉獎蔡瑁,畢竟陳驀的誰也沒有對襄陽提及,是故陳驀的功勞都落了在蔡瑁頭上。
不過對於蔡瑁而言,除開陳驀威脅他一事,他對陳驀還是極為欣賞的,哪怕是作為人質軟禁在黃巾營中時,蔡瑁也曾隱晦地向陳驀說起過此事,想說服陳驀轉投荊州,只可惜陳驀的意志太過於堅定。
初平二年五月初,三方兵馬相繼從虎丘撤軍,江東一方可謂是損失慘重,而荊州卻也未能佔到便宜,要說其中的贏家,恐怕就要數陳驀了,因為他不費一兵一卒就殺死了孫堅,奪得了傳國玉璽……
不!最大的贏家,應該是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袁術!
--十日後,壽春--
至陳驀與張白騎出兵整整兩個多月,袁術心中未免也有些忐忑不安,因為在他認為,孫堅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
他也會擔心陳驀以及張白騎出師不利,日後招來孫堅報復,因為孫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袁術太清楚了。
孫堅此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要不是如此,此人也不會與袁術反目成仇。
有時候,袁術真的感覺到很遺憾,要知道在一年前關東諸侯聯合舉兵圍剿董卓時,他是其中勢力最強大的一路諸侯,甚至比他同父異母的庶出兄長袁紹更有勢力,因為那時候,長沙太守孫堅仍然依附著他。
有時候,袁術也會感到很後悔,他後悔不該聽信讒言,剋扣了孫堅糧餉,惹來孫堅不滿。
其實也不怪袁術,畢竟那時候孫堅鋒芒畢『露』,在聯軍中的威信漸漸超過袁術,這才惹來袁術猜忌。
有時候,袁術也會感到憤怒,他萬萬沒有想到,孫堅竟然將私藏玉璽不報,甚至數次將自己派出的使節『亂』棍打出……
那個混賬,他難道沒有想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