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將軍的意思是……”
見陳驀望向自己,文聘捋了捋鬍鬚,搖頭說道,“管他孫堅詭計也好,奸計也罷,無論如何都不能叫他輕易過了棗陽!若是蘇將軍不嫌棄,文某倒是對棗陽較為熟悉,可代為引路,你我兩人合兵一處,趕在孫堅前頭設下伏兵,孫堅見我二人堵截於他,必然不敢再往棗陽而行,我等也不需和他廝殺,只要將他拖在棗陽,待都督大軍一到,四面圍攻,任憑他有通天能耐,亦不能活著離開荊州!”
陳驀聽罷沉思一番,點點頭,當即與文聘合兵一處,前去追趕孫堅。
而與此同時,距離棗陽一百五十里左右的一處山林中,孫堅正帶著黃蓋、程普、孫策、孫尚香等人登高向東面眺望。
望了足足一刻鐘,孫堅輕聲笑道,“前方便是棗陽?”
一旁黃蓋聽聞,抱拳說道,“是的,主公!倘若下令急行,明日晌午之前便可抵達……”
“急行,急行做什麼?”孫堅淡淡笑了笑,伸出右手虛握,表情難以捉摸地說道,“倘若不慎將荊州追兵甩掉,這如何是好?”
黃蓋、程普二人此刻多半是得知了孫堅的計劃,聞言笑著說道,“主公所言極是,也不是那四千荊州兵是何人為將,遠遠吊在我軍身後,還以為我等不知,要不是怕壞了主公大計,末將早已將此路兵馬殺得片甲不留!”
“呵呵,”孫堅聞言笑了笑,搖頭說道,“區區四千兵馬,何足掛齒,我此刻倒是希望那蔡瑁率領荊州十萬水軍前來追我……”
程普聞言與黃蓋對視一眼,會心一笑,抱拳恭維道,“主公高瞻遠矚,末將不如,想來那蔡瑁萬萬也想不到主公早已暗中聯絡張濟共取荊州!”
孫堅聞言微微嘆了口氣,悵然說道,“當初我討黃巾有功,入雒陽受封時曾與此人有過交匯,雖說談不上深交,卻也看得出此人非妄逆奸邪之輩,此人文武兼備,堪稱良將,只可惜他乃董賊……咳,董卓部將,是故,我與他便疏遠了聯絡,直到一月前,郭汜、李傕二賊佔據了長安,殺死了樊稠,奪了他手中兵馬,挾持天子妄圖為尊,張濟看不慣郭汜、李傕二賊行徑,與楊奉合謀欲誅殺此二人,只可惜兵力懸殊,敗軍而退,楊奉被殺,張濟率數千飛熊軍退走關中,我得知此事,當即發書至關中,邀他一同起兵取荊州,繼而合兵北上,搭救我朝天子、百官與水火之中……”
話音剛落,就聽孫策不解地問道,“父親那時為何肯定此人會出兵?”
孫堅尚未說話,就聽孫尚香咯咯笑道,“兄長愚笨,張濟此人當初也是董……董叔穎麾下部將,與關東諸路諸侯交惡,如今雖與郭汜、李傕二人分道揚鑣,但在各地刺史、太守眼中,如同反賊,如今他雖領軍退入關中,卻受郭汜、李傕二人脅迫,雖佔據南陽宛城,卻是朝不保夕,北有郭汜、李傕佔據長安,東有曹操統領陳留、東郡數萬兵馬,南有皇室宗親劉表坐擁荊襄九郡,曹操乃討賊啟詔之人,劉表乃皇室宗親,如何會與那張濟聯手?
爹爹那一封書信,對那張濟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倘若他與爹爹結盟,順利奪取荊州、繼而北上將天子搭救於水火之中,豈不是可以一掃往日惡名?封王拜侯,未可知也!”
孫策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對自己這位小妹更是高看幾分,而在旁的黃蓋、韓當二人,聽孫尚香將此事剖解得頭頭是道,亦是露出驚訝之色,心中暗暗稱奇,而孫堅更是得意,撫摸著愛女腦袋,眼中滿是溺愛之色,暢快笑道,“我兒真乃聰慧,想比之下,你兄實在是木訥愚笨!”
孫策聞言訕訕地撓了撓頭,卻聽孫尚香聞言咯咯笑道,“我兄只是將心思全數放在武學之上,無暇他顧罷了,我兄尚未弱冠便有這般武藝,即便天下,又有幾人?”
孫堅聞言不置褒貶地搖了搖頭,望著孫策語重心長說道,“策兒,昔日霸王何其英雄,最終亦不過自刎烏江,徒逞匹夫之勇,實非大丈夫所為!即便是萬人敵亦如何?昔日淮陰侯韓信,武藝不及中人,卻可統帥百萬兵馬,所向披靡!記住,策兒,休要學那匹夫之勇……”
見孫堅言辭漸漸變得嚴厲起來,孫策急忙低下頭,恭恭敬敬說道,“是,父親,孩兒記住了,孩兒從今日起便好生研讀兵法,不叫父親操心……”
“唔!”孫堅點點頭,滿意說道,“倘若如此,為父便放心了!”說著,他好似想起了什麼,輕輕拍了拍愛女的腦袋,笑著說道,“你可要每日要督促你兄研讀兵法,不許再幫他矇混過關,更不許聯合起來騙為父!”
孫尚香聞言可愛地吐了吐舌頭,與孫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