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奇,一番作為,都是迴歸了這最初的想法。
“走,我們蹚水過去!”三個男人——不,此刻應該是叫男生,他們嘴裡咋咋呼呼,爭先恐後,奔向對岸。這湖並不深,最深處不過能沒過楊奇的肩膀。在飛濺的水花中,在嘻哈的打鬧中,在邁步的前進中,一股莫名的意志降臨在四周。
“二爺,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能理解你。”楊奇低聲自語:“你一直留在這水中,沒有走完這段路。你一直留在畢業季,沒有完成這段人生。我想,你殘留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怨念,你的執念僅僅只是單純的不捨而已。我曾捫心自問,如果我是你,我會有什麼遺願?想了很久,我終於有了答案——不要哭泣、不要祭奠,還和從前那樣,鬧一鬧、笑一笑,然後在該記起的時候記起,該忘掉的時候忘掉。你說,我猜的準嗎?”
唰,自語聲一落,三人在一瞬間似乎走入了一個擁有茫茫白色背景的虛幻世界。天、水,一切都沒有變。只是除了三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也一樣嘻嘻哈哈的鬧著笑著、追逐奔跑著。他沒有形象,但又好似誰都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他沒有形體,但好像就在前後左右。
“你存在,我深深地腦海裡。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歌聲裡……”有人唱歌,是導員妹子。她站在水榭臺子上,就像兩年前,注視著這邊,淚光晶瑩。她想起了,二爺曾經偷偷告訴過她,好聲音上會唱這首歌給同學聽。他說,那時就算天各一方,也能互相聽見,莫忘了為他加油。
“你存在,我深深地腦海裡!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歌聲裡。”楊奇也在唱歌,他邊走邊唱,水花就是交響。太上靈情道已然展開。他唱的更剛硬。更豪邁。他不認識二爺。但他也想起了只屬於自己的青春回憶。畢業時,兄弟們環校園狂奔好多圈,最後累倒在地。
二爺,不只是二爺。你、我、我們都是二爺。
那夜色下奔跑的二貨,其實,是我們逝去的青春。
不知不覺,對岸在即。
“走吧二爺,上去!”一聲上去。含義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