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也不可能做到。”楊奇對蕭景哲一笑:“你以為,自己算‘達’麼?”
“我……”蕭景哲愣住了:“我也算不上達吧……”
“對。我們人類,其實都在一個說窮不窮、說達不達的狀態下。而這樣半上不下的咱們面對災禍該怎麼辦,這才是真正困惑咱們的東西,也是真正有指導意義的東西。”不知不覺中,楊奇的講課模式又全開了。
蕭景哲有點明白楊奇的意思了:“你是說,我想拯救所有人的想法,太傲慢了?”
“呵!何止是傲慢,簡直是中二!人心都是肉長的,看到別人的災難咱們會同情,看到別人的不幸咱們會惻隱,看到別人的堅持咱們會感動,看到別人的奮鬥咱們會鼓舞。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正確的事——但是,做正確的事是自願,不是義務、不是責任、更不是枷鎖。我們救人,是發自內心的想救他們。但如果失敗了,沒救成,雖然遺憾卻不應該擔上內疚的擔子。”
蕭景哲聞言沉默了,他皺起眉頭思索著,神色卻不再像剛剛那麼痛苦。
楊奇伸手一指下面:“看,倖存者們開始安頓下來了。”
那三千多幸存者開始在一棟棟樓房中安頓下來,不論前途如何黯淡,能活著就有希望。而且走了五個多小時,他們也實在累壞了,必須找個地方休息。蕭景哲看著這些人,心情忽然又好了一些,看向楊奇發問道:“那楊老師,你覺得,不窮不達的我們,該怎麼做?”
“順應本心,盡力而為——簡單點說就是想幹啥就幹啥。比方說我,就算要去兼濟天下。也是先把身邊人料理好再考慮其他。料理好之後。就可以去幹點什麼不讓自己後悔的事了。最好。還是一些別人做不了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這就更有價值。”說著,楊奇看向左邊的市區,看著那翻騰的黑霧,目光有那麼點銳利的感覺。
蕭景哲順著楊奇的目光看了看,忽然明白了什麼,雙眼立刻亮了起來:“你是想——”
“對。為了幫無辜者也好,為了親人也好。為了自己也好,這件事,我非去不可。”楊奇大拇指一比城區的方向,一挑眉毛邀約道:“來不來?”
“當然去!”蕭景哲頹勢盡掃,摩拳擦掌道:“我從很早之前開始就想揍人了,趁這個機會好好發洩一把!”
“是不是忽然就有勁兒頭了?對吧,要找準自己的定位。強者,要有強者的戰場。普通人的戰場,留給普通人自己解決。不自救者沒救,天下人才能救天下。”楊奇拍了拍蕭景哲的肩膀。樂呵呵道:“小同志,在革命的道路上。單打獨鬥可不是好習慣啊。”
“哈哈哈!”是啊,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單獨的強者一個人就算拼了全力,領著三千來人走出迷霧也已經是極限了。不如找準自己的定位,反而能做出更大的貢獻。蕭景哲嘆道:“難怪卓一航叫你‘人生導師’,當初那個‘老師’的外號真沒叫錯,果然有點輔導員的感覺!”
兩人正聊著,只聽腳步聲聲人言陣陣,回頭看去,卻見阿波、大師兄、乾坤他們都順著樓梯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扭腰甩腿大聲嚷嚷道:“好累好累,蹄兒都要抽了!”大師兄走過來,一手一個攬住了楊奇和蕭景哲:“果然在這兒,來,乾坤那小子終究還是有了點用,找到了點好東西,一起過來吧!”
“好東西?在哪呢?”
“在這兒。”熟悉的聲線中,兩個窈窕女子拖著托盤走了上來,正是楊舒和亓萌。亓萌走在前面,招呼眾人道:“大家辛苦了,剛好找到了點啤酒,犒勞犒勞各位。對了,這瓶哈啤我要了!”
“啊?那好,我要這瓶燕京。”
“我來青島。”“種類還挺全的啊,我喝這瓶嶗山。”
“喂喂喂,看看你們這些人,東北的喝哈啤、山東的喝青島嶗山,還有你這個北京人,一個個的能不能有點廣闊的眼界?我要這瓶百威!”
“去去,你一個未成年人起什麼哄啊,這一盒蒙牛是你的,蹲一邊玩去吧。”
黑霧重重,天宇暗暗,但在這個小樓的樓頂上,眾人找到了一點快樂和歡愉。人生中總有風浪,這一次的風浪格外的猛烈,但,人們有選擇苦中作樂的權利。
噗嗤的拉環聲中,一罐罐啤酒被拉開——呃,那盒奶也被噗的一下戳開。
“為了能夠活到現在,乾杯!”
“幹!”啪啪,眾人碰杯,共飲一大口。
“為了繼續活下去,乾杯!!”
“幹!!”啪啪,再次碰杯,再飲一大口。
“為了此時的相聚,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