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
若這石頭真的可以逆天改命,那麼……
“這第二大限,便是要看本身運道足不足,通俗說來便是命硬不硬。”郭守敬的話打斷了銀祭祀的沉思:“這石頭之所以叫‘風雨石’而不叫‘造化石’,就是因為它送去的不是單純的造化,而是一場風雨雷霆。宛如修士歷劫,若度的過去,則超凡入聖羽化登仙。但若度不過去,則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郭守敬的話讓銀祭祀目光一凜,不由出口問道:“何謂命硬?何謂命不硬?誰的命硬?”
“硬與不硬,都是相對罷了。木頭比泥土堅固,卻比不上石頭。你可知方臘此人?”
“方臘?百餘年前被趙宋剿滅的草莽?”銀祭祀心頭一動:“莫非此人曾得到過風雨石?”
“得到?哈!此人乃是摩尼教教主,風雨石本就是由摩尼教帶入中土。中土總總便只有六塊風雨石,每多一塊便會多一層神妙,當時六塊風雨石已然盡在方臘手中!”
“全部在他手裡?!”銀祭祀也有些震駭了。一顆風雨石就讓他感覺不同,六塊都在手中,那該會是如何駭人的一件事。
“此人出身貧寒,但卻英雄了得,可謂文武雙全。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成了摩尼教教主。他傳播教義、聚攏信眾,手下人才濟濟、強者依附。又謀劃江山。定計於東海之濱揭竿而起。一呼百應。起事後不久。便雲集百萬附從,可謂聲勢滔天。原本若按其計劃,江南三十八州都將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戰而下,從此與趙宋劃江而治分庭抗禮,形成以坤克乾的大勢。若能再固本培元養精蓄銳,不需十年便渾一宇內,掌握八荒。”
郭守敬語氣激昂,讓人悠然神往。但說到此處卻話鋒一轉。不勝諷刺道:“可惜,他的命,不夠硬。一個摩尼教教主,頂不住趙宋一國之運。命之所至,童貫揮師南下,斷其命脈。方臘成於覆船山,死於覆船山,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戲只是開了個頭,便已經落幕。只是,一場命數之爭。終究是兩敗俱傷。趙宋國運剋死方臘,摩尼教運數卻又剋死趙佶。太平之世。一國之君卻終被金國所俘。靖康之難,嬪妃皆盡受辱,趙佶死屍亦被拿去煉油。從此趙宋國運大傷,渡江南逃。若非儒教中尚有高人定風改水,又如何能苟延殘喘至今。”
這種路人皆知的往事、王朝更迭的歷史,銀祭祀這等武人本來毫無興趣。但今日郭守敬以命數之爭的全新視角一解讀,實在讓銀祭祀動容不已。他忽然發現,風雨石並不只是寶貝,還有莫測的兇險。
他正想著其中關竅,冷不丁的卻聽郭守敬哼笑一聲:“所以,若不非命數夠硬,凡持這風雨石之人,都絕無好下場。想來那少林寺,恐怕也是遇到了極大機緣,自認為飛黃騰達近在眼前,但運道被更硬者所克,終究滿門被屠、祖庭盡毀。是以古來得石者眾,成事者寡。希望近在眼前,卻因時運不濟功敗垂成,如此大起大落之境遇也甚是有趣啊。”
銀祭祀心中一抽,握著石頭的手不由緊了緊。他的情報比郭守敬靈通的多,少林寺滅門前後的傳言他也聽過一些。那些和尚似乎的確因為某個機會而激動莫名,有人一路從西域快馬加鞭護送什麼東西上嵩山。只是白天機緣剛入手,晚上便被殺成一地。這郭守敬身在千里之外,卻如同親見一般說的一絲不錯,實在是驚人。
而這石頭竟然會給持有之人帶來如此大劫……銀祭祀自問,卻不知自己的命,夠不夠硬。如果夠硬的話,不如我……
郭守敬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心裡掙扎一般,繼續從容道:“命數之爭牽涉甚多,你們殺丘處機、屠少林寺,便牽涉氣運。郭某著爾等去尋的十二氣歷、夢溪筆談等物,同樣也牽涉氣運。國君納妃封后,重臣加官貶黜,一舉一動都有影響。天下名山大川名人逸士,也與氣運照合。歷代帝王常去泰山封禪,便有聚納氣運之意。命運難測,風雨石不過一小道,不能盲信其用。”
郭守敬一邊關注那渾天儀的動靜,一邊娓娓道來:“真正天命加身之人無需此物,大汗有氣吞天地的滔滔大勢,運道沖霄,本不應在意這福禍難料的小小風雨石。但白虎殺星突現,群星擾動,命數大亂。儒教必不會錯過如此機會,定然全力助趙宋獲得朱雀之運。如此一來,多方插手,命數不穩。誰硬誰軟,卻也說不清了,因之萬不可掉以輕心。”
銀祭祀沉默片刻,忽然抬頭道:“白虎之事,已經有了眉目。”原本這事根本就不需要和郭守敬說,但此時,銀祭祀也開始相信這傢伙真的有莫測奇能。他開始明白,為什麼大汗如此倚重此人。“據秘查,那叛王阿里布哥長子明裡帖木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