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問的很詭異,自己腦袋的問題卻去問別人。但反過來想想,問大萌說不定也是對症下藥。她是當初的知情人,又是開到第八輪的輪脈高手,應該會知道點什麼吧。
而且,就算不知道也沒什麼損失,隨便問問唄。
“我當然知道啊。”她語調輕緩,但不知為什麼,有種失落感。
“啊?!”我真的是隨便問問而已,竟然還問出結果來了!楊奇立刻追問道:“什麼原因?”
大萌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驅散了失落,恢復了正常,拍了拍楊奇的肩膀:“因為你剛好卡在第七輪上了。第七輪,頂輪,要求明心見性,就是心中沒有逃避的東西。不論是後悔的、遺憾的、痛恨的、難過的,都必須面對,而且一個個理順,才算是功德圓滿。年輕人,看來你前六輪的修煉過程中攢下了一些隱患,在第七輪集中爆發了。再加上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亂七八糟的原因,就讓你失憶了。”
“隱患?”楊奇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女王主攻開荒太平洋世界的時候,楊老師的確有過夢遊修煉、突飛猛進的情形。想想看,楊女王發動多少資源、吃了多少經驗藥才讓龍象功一路提升?而當時作為“死木頭”的楊老師,單槍匹馬不聲不響,卻沒讓般若功落下多少。這種突飛猛進,本身就有點不正常。
那時候女王也曾擔心過,後來沒發現異狀,就只能作罷了。後來,虛空風暴把楊老師刮到了武俠世界,楊女王用斷情絕念大…法才轉移了主意識。至今為止的意識轉移,都是眼睛一閉一睜、時候到了就換人的辦法。斷情絕念這種方式,同樣也不正常。
再想想,即便是主意識開始轉移了,依然經歷了一個從“木頭”到“傻子”再到“失憶男”的過程。這個過程,同樣也不正常。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楊奇缺失了自己的記憶,並至今都沒能完全找回來。或許正是這一個個不正常中堆積了太多的隱患,這些隱患爆發出來,才有了這樣的一“劫”。
昔日因今日果,現在的失憶,算得上是在“應劫”。
中,劫數基本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渡,但現在的心中劫不知道能不能借點力?
“大萌,要是你把當初發生的事都告訴我,會不會管點用?”楊奇問出了口,但其實他自己都沒報什麼期望。因為如果管用的話,不用大萌。楊女王已經和他全都說了。
果然。大萌搖頭道:“應該不管用吧。畢竟自己的心自己才懂。明心見性這一道坎,只能靠自己邁過去。不過……我也不是老專家,說不定能成呢?要不咱試試看?”
“好啊,那就試試看吧。”也是啊,何妨一試呢,所以楊奇決定從有點端倪的地方開始著手:“我問你個事兒,我剛剛回憶起來,那年冬天的時候去找你談過一次心。但咱們當時聊了些什麼來著?總覺得很重要,但想不起來了。”
大萌聽到這個問題,臉上卻忽然掛起了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你竟然連這件事都不記得了——但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
看著那好似要有一大波黑歷史滾滾而來的表情,楊奇不由悚然,然後鼓起勇氣點點頭:“你說吧,我去找你說了什麼?”
笨蛋萌笑著搖了搖頭,眼神卻十分狡黠:“你信嗎,當時你大半夜忽然給我打電話,然後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我說。要和我們——絕、交。”
“什麼?!”楊奇不可置信的叫了出來。他預估過很多答案,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實在讓他凌亂了。連音量都忍不住提高:“但、但這不可能啊,我怎麼會和你絕交呢!不對不對,咱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麼!難道是我開玩笑?也不對,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不過小楊同學啊,我可沒有開玩笑,你當時也沒有開玩笑。”大萌聲音輕緩下來,帶著懷念,和說不清的悵然:“你當時真的是這麼說的,而且特別認真、特別堅決,特別的……絕望。”
“絕望?!”這個詞可不得了,楊奇都有些驚愕了:“我……我到底遇到啥了,竟然能讓我絕望?”以自己的心態性格,不論如何也不可能陷入絕望之中啊。
“這世界上能讓人絕望、無力的東西還能有幾樣呢?”大萌拍了拍楊奇的肩膀,變回了平常的音調:“所以,小楊同志,心靈的東西別人是沒法幫忙的。我說再多,時候不到也沒用。我一個字都不說,時候到了,你自己就明白了。畢竟,記憶就在你心中。”
楊奇只能點頭,這結論被人反覆提及過,而且連他自己也認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