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到南荒,或者從南荒回來,都要在風哭關裡過。”
隨著一路前進,日頭偏西。眾人也被遮擋在絕嶺的陰影中。天空明明還很明亮,但四周卻已經開始昏沉下去。這也是很罕見的一種奇景。所謂望山跑死馬,眼看著絕嶺似乎就在眼前,但一路快馬奔騰卻總有種一丁點都沒有靠近過去的錯覺。
一走又是一個多時辰,天上的雲彩都開始發出黃光,已經時近傍晚了。
“還有多久啊?”溫翰龍忍不住再次起話頭。
“你真沒耐性,算了,也應該馬上就能看到……”方靈姬說到這裡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但眾人也不在意了,因為全都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楊奇和羅雨溪也不由挺直了腰桿,屏住了呼吸。
只見在昏暗的世界中,忽然顯出一道金光,彷彿有一道金色的光柱直衝高空。
仔細看去,只見遠處的絕嶺上出現了一道豁口,這道豁口對於整個絕嶺來說並不大,但在眾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個高達六七千米的黃金光印。西下的太陽剛好與豁口、眾人三點一線,眾人只能看到一道燦爛的金色光芒從遠處呼啦啦的撲面而來,投射到大地上產生一條金色的道路。而眾人就行走在這條路上,有一種走入了朝聖之地的感覺。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是體會著不可思議的壯麗景觀。方靈姬搖著頭嘆著氣,最後輕聲道:“每次看到都是一樣的感覺,百看不厭。大夥兒,那裡就是風哭關,我們很快就能趕到了。”
踏著金光鋪就的道路前進,看著夕陽從那“裂縫”中逐漸下沉,好像一顆光彩四射的明珠不停垂落。在太陽快落入最底端的時候,眾人終於來到了風哭關。
遠遠看來那裂縫只是一條線,但走進了就會發現是一個很寬闊的峽谷——至少對於人類來說足夠寬闊了。遠看已經很壯觀的絕嶺,在走到山腳下仰望的時候更能感受到它的奇麗雄偉。走入峽谷之後,羅雨溪仰起脖子不停地往左右兩邊猛瞧,喃喃細語道:“在這裡,我覺得自己就是一粒沙子……”
楊奇也瞪大了眼睛,感觸頗深。他見過很多壯觀巨大的東西,南極的極光、海洋的廣闊、最終造物的兇狂,但每一次見到一個新的奇景依然能讓他感慨不已。龍象七層算什麼?般若七層又算什麼?人類面對自然時總是弱小的,但只要能堅持不懈的走下去,總有從弱變強的那一天。
很快,眾人的車隊來到了峽谷中段。一個雄偉高古的關口,一隊隊強悍精壯的甲士,看那盔甲樣式,竟然不是花國的部隊,而是大周朝直屬衛隊。
過了門後是一個村鎮,全都是低矮的石質建築,到處都灰撲撲的有種風化已久的味道。從這裡開始,已經能看到大規模身披斗篷的人群了。
“風哭關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它之所以叫風哭關,就是因為南荒風大。一旦有風從這峽谷吹過的話,會有哭聲一般的響動。”方導遊很合格,主動解釋地名來歷。
但楊奇耳朵尖,聽到路邊一個老人低聲嘆道:“那哪是風聲啊,那是南荒人的哭聲……一百多年了,南荒破滅,華族遭遇大難,冤魂的哭聲至今未絕。慘,恨。死不瞑目啊……”
所有人中。只有楊奇聽到了那一聲低語。他回過頭去的時候。那老人已經搖著頭嘆著氣走遠了,顯然只是一聲自語,不是故意說給任何人聽的。
“風哭關……”楊奇沉吟了一下,就將這件事暫時放下。國家破滅、朝代變更,總會有諸多悲慘之事。老人們或許還念念不忘,新一代的已經記不清了。這次來此並不是為了探尋南荒歷史,所以不再深究了。
溫翰龍左右看了看提議道:“天色不早了,據說沙漠中的夜晚很難熬。咱們在這鎮子上休息一晚嗎?”
“不用,跟我來,咱們直接穿過去!放心放心,我可是個有路子的人!”方靈姬再次強調了自己的地頭蛇身份,然後領著車隊毫不猶豫的走向鎮子對面的大門。面向南荒的門比剛剛那個更大、更結實,把守的衛士更多。門洞又深又長,簡直像是隧道一樣,門洞裡甚至黑漆漆的。
這個時候出鎮子的人不多,所以倒也不擁堵。一步步走過門洞,唰。眼前豁然開朗。
“我滴乖乖……”
“老家的孃親啊……”
“我了個乾兒子……”
每個人都發出了各不相同的感慨聲,好似忽然多了各種親戚。他們瞪大眼睛、張大了嘴。比之前剛看到風哭關時更震撼。不過他們的反應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楊奇。
楊奇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色,然後—